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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
婚后,我很體貼楚曦月。
大小事上,我也很順著她的意思。
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清大門口擺起了花攤。
每一束花的包裝紙上,我貼心印上了程峰和楚曦月的聊天記錄。
這些年,我經(jīng)常出入清大,學(xué)生老師們都很熟悉我。
于是,我剛出現(xiàn)在校門口,就有楚曦月教過的學(xué)生湊了過來。
“您怎么出來擺攤了?是不是您和楚老師出了什么事?”
我將一束包好的鮮花遞給她。
“沒什么,你老師要在外面多養(yǎng)一個家。”
“也不怕你們笑話,年輕男大,總是精力旺盛,我怕你老師吃不消?!?/p>
我將所有的惡意釋放,故意刻薄隱晦說起了楚曦月和程峰。
不過一日,關(guān)于楚教授和她小徒弟的傳言甚囂塵上。
于是在我第二次推著花攤時,一群混混沖過來踩爛了所有花。
“這位大叔,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見好就收?!?/p>
我當(dāng)然,是不聽勸的!
我當(dāng)天從保安辦投訴了校長室、最后還打了市長熱線。
楚曦月被叫去談話。
這一晚,楚曦月沒在學(xué)校逗留,早早回家。
“許朔川,該夠了?!?/p>
我哼笑一聲:“這才哪到哪啊?楚曦月,做得出那檔子惡心事,你現(xiàn)在怕上了?”
她重重嘆氣,眉宇間都是對我的不滿。
“許朔川,你要不弄出這些事,一切本來都能商量。”
她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如果我們婚姻走到盡頭,那也是你求的結(jié)果?!?/p>
她在怪我?
她怪我歇斯底里毀了這樁不堪婚姻的表面和諧?明明她才是是在我們這二十年的感情里不忠誠的那個人,可她此刻卻站在道德高地,指責(zé)我瘋癲無狀,指責(zé)是我的神經(jīng)行為將她推開家庭?
“楚曦月,是我讓你出軌的嗎!”
她冷笑一聲:“許朔川,你忘了程峰是誰帶到這個家的嗎?”
我心里一咯噔。
排山倒海的惡心將我壓倒。
那個男孩,是我資助領(lǐng)養(yǎng)的。
是我將他帶到家里,我和楚曦月像對待親生子一樣,呵護了近十年。
“楚曦月,你真讓我惡心?!?/p>
第一次,我們在對方眼里看見了陌生感。
當(dāng)晚,楚曦月就搬了出去,和她同行的,還有程峰。
3.
我笑看著臺上的楚曦月。
我說過的,我不會讓她好過。
保安在控制現(xiàn)場。
清大畢業(yè)典禮,本就引人注目,
記者的拍攝、學(xué)生們舉起的手機都對準(zhǔn)了我和楚曦月。
我被她拉去了教職工休息室。
“許朔川。”
方才的慌亂僅在她臉上停留一瞬,此刻她又是那個清冷如霜月的楚教授:“你應(yīng)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胡鬧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
畢業(yè)典禮逢百年校慶。
許多已經(jīng)在商政界叫得出名字的校友都回來出席,而且還有位關(guān)鍵人物,左右楚曦月能不能任職副校。
他是鐘老,兩院院士
我和鐘老一家,結(jié)緣于當(dāng)初賣的一束玫瑰花。
那是一年七夕。
鐘老忙著研究,忘了在家等候的妻子。
都說老人就是老小孩,兩個人吵架拌嘴上來,鐘老夫人離家出走,在我的攤子前,兩人就一束玫瑰花吵起來。
我將攤子上僅剩的玫瑰送給了鐘老夫人,并且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這是您老婆特地讓我留給您的?!?/p>
鐘老哄好了妻子,我們自此結(jié)緣。
鐘夫人很愛花,所以鐘老每周都來我這里買一束花,帶回家送給夫人。
只是在某個尋常傍晚,一個醉漢無故跑來打砸我的花攤,還差點傷到路過的路人。
我接住醉漢的拳頭。
可我天生沒什么打架天賦,只能憑著一腔孤勇,幸好最后,醉漢被打跑了。
我救下的那個人,就是楚曦月。
她主動留下幫我收拾殘局。
后來,她遇見了準(zhǔn)時來買花的鐘老。
在被砸得稀爛的花攤旁,楚曦月和鐘老聊學(xué)術(shù)、聊理念。
聊到快成知己忘年交時,鐘老才發(fā)現(xiàn),楚曦月是她學(xué)校的碩士生。
于是,鐘老改了不收弟子的傳統(tǒng),將她帶在身邊。
自此后,給鐘老夫人買花的任務(wù),就落在了楚曦月頭上。
原本一周買一次的,變成了一周兩三次。
后來一天一次。
情愫在每日的鮮花里逐漸濃郁。
在她研究生畢業(yè),被鐘老留校任職那天,我捧著一束鮮花來到她面前。
我單膝跪地,求婚。
一切都順理成章。
結(jié)婚后,我在家辦公寫小說。
楚曦月這才知道我是某網(wǎng)站上的網(wǎng)文大神。
賣花,只是那段時間,樓下的阿姨摔斷了腿,舉手之勞罷了。
可因為楚曦月的出現(xiàn),我直接花錢包下阿姨的攤位。
當(dāng)然,這個我沒有告訴她。
我和她說的是,網(wǎng)文圈太卷了,要創(chuàng)造副業(yè)。
畢竟這類老套的追女孩套路,我怕她笑話我。
可如今,花依舊,人面已非。
只剩唏噓。
不過還好。
重頭再來,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