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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看著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卻只覺得可笑至極。
就在幾分鐘前,她還義正詞嚴(yán)地說,她和誰吃飯,做什么都是她的隱私,我無權(quán)過問。
現(xiàn)在,她卻理直氣壯地要求我上交手機,查我的通話記錄。
她嘴里的隱私,可真是靈活多變。
我懶得再跟她廢話,敷衍道:
「無可奉告。」
「隨你怎么想吧。」
說完,我抬手看了眼腕表。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過了和中介小李約定的時間。
我可沒時間在這里陪她發(fā)瘋。
我繞開她,加快腳步地朝街口走去。
「周皓!你給我站??!」
蘇凌月尖叫著,高跟鞋踩在地上發(fā)出急促的噠噠聲,顯然是急了。
她幾步追上來,臉上寫滿了偏執(zhí)的瘋狂。
「不說是不是?」
「好啊,那我今天就跟著你!」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狐貍精把你迷得這么神魂顛倒,家都不要了!」
眼看蘇凌月鐵了心要跟我走,她身后,陸哲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悅。
我知道,他大概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陸哲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啊!」
只見他雙手緊緊捂著胸口,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那痛苦的模樣,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蘇凌月果然被嚇了一跳。
她猛地回頭,看到倒地的陸哲,臉色都一下白了。
「阿哲!」
她驚叫一聲,再也顧不上我了,瘋了似的沖過去,一把將陸哲扶進懷里。
「阿哲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慌張得像個弄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陸哲靠在蘇凌月懷里,虛弱地喘著氣,眼睛半睜半閉,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樣子。
「沒......沒事,凌月姐,我這是老毛病了,死不了......」
「你別管我了,快去追周皓哥吧,你們的感情要緊......」
「千萬別因為我吵架,不然我就太該死了?!?/p>
他裝出一副艱難的模樣抬起手,想要推開蘇凌月,卻又假裝無力地垂下。
這一番表演下來,蘇凌月哪里還有理智思考。
她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扭頭沖我吼道:
「周皓,你在這兒等我!不準(zhǔn)走!」
「我是阿哲的上司,我必須對他的安全負(fù)責(zé),等我把他送到醫(yī)院,再繼續(xù)跟你說那個狐貍精的事情!」
說完,她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忘記了自己只是肉體凡胎,整個人不要命似的沖到馬路中間,張開雙臂去攔車。
尖銳的剎車聲頓時響起。
終于,一輛私家車在她面前急剎停下。
她手忙腳亂地拉開車門,又急匆匆地跑回來,吃力地將陸哲半扶半拖地塞進了后座。
直到,車子從我身邊疾馳而過時,后座上,剛剛還痛不欲生的陸哲忽然轉(zhuǎn)過頭。
透過車窗,他沖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那眼神,仿佛在說:
看,她最終選擇的,還是我。
我搖了搖頭,心里卻沒有半分波瀾。
甚至有點想笑。
蘇凌月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并不意外。
自從陸哲這個男助理從天而降后,他就自動升級成了蘇凌月心里的第一順位。
工作可以為他讓步,原則可以為他打破。
就連我的清白,在他面前,也變得無足輕重。
他,才是蘇凌月永遠(yuǎn)第一個要考慮、要心疼、要無條件維護的選項。
想到這,我收回目光,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徑直走向中介公司。
等到趕到時,中介小李早已等候多時。
見我來了,立刻熱情地迎上來。
「周哥,您可算來了!」
我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文件,開始簽字,填表。
流程走得很順利。
在等待資料上傳系統(tǒng)審核的間隙,我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想刷刷視頻。
剛解開鎖屏,一條消息就彈了出來。
是陸哲發(fā)來的短信。
他發(fā)來一張照片。
是一張醫(yī)院的繳費單,上面的金額清晰可見。
下面跟著一行字:
【周皓哥,凌月姐走得急沒帶夠錢,你看......】
這是讓我掏錢?
我看著那串?dāng)?shù)字,只覺得諷刺,并沒有回消息。
片刻后,手機又震動了幾下。
是陸哲又發(fā)來了幾張照片。
照片里,蘇凌月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一張是她端著水杯,小心翼翼地吹著熱氣,像個婢女般喂他喝水。
一張是她彎著腰,溫柔地給他捶著腿,眼里滿是心疼。
還有一張,是她拿著毛巾,細(xì)致地幫他擦著額頭的汗,眼里卻帶著笑意,沒有一絲抱怨和不耐煩。
每一張照片里,都是我從未在她眼中看到過的柔情。
下一刻,陸哲的挑釁如期而至。
【周皓哥,凌月姐是不是從來沒對你這么上心體貼過?】
【她說,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才是最需要她照顧的人,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我看著陸哲的挑釁,不由諷刺一笑。
那倒是。
蘇凌月確實從來沒對我這樣過。
記憶里,蘇凌月似乎從來都是一個只在乎業(yè)績的女強人。
那是去年的時候了。
我出差時為了趕一個重要的合同,連夜開車,結(jié)果卻在下高速時因為雨天路滑出了車禍。
車子的a柱被撞得稀巴爛,整個引擎蓋都凹陷了進去。
就連我的頭上縫了七針,胳膊也骨折了。
那時,我躺在病床上給她打電話,期待著她的安慰。
可電話那頭,蘇凌月卻沒有關(guān)心我的傷勢哪怕一句。
她只是不停地追問著合同:
「合同呢?沒問題吧?」
「單子能順利簽下來嗎?違約金我們賠不起。」
「唉,真是的,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大禍,要是拿不下這個客戶,我們要損失多少,你怎么開的車?」
「......」
當(dāng)時,我還傻傻地在心里為她開脫。
我以為,她只是因為從小家境不好,太渴望成功,太需要金錢帶來的安全感,所以才忽略了周圍人的感受。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覺得當(dāng)初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蘇凌月哪里是什么渴望金錢。
不過是不愛我罷了。
因為不愛,所以我的死活,都比不上一紙合同重要。
我回過神,胸口那點殘存的悶氣也消散了。
為這種人動氣,不值得。
我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找到陸哲的聯(lián)系方式,長按,隨后屏蔽拉黑一條龍。
眼不見心不煩。
很快,房子的資料審核完畢,中介卻告訴我還需要蘇凌月簽字
我告訴他們有全款的出資證明,中介看完,解釋道:
「這些可以在鬧上法庭的時候用作證據(jù),但如果走正常流程,還是要雙方的簽名。」
我明白過來。
現(xiàn)在還不能和蘇凌月撕破臉,上法庭前我必須要和她徹底劃清干系。
向中介道謝后,我要了份授權(quán)代理的協(xié)議模板,回到家。
本以為蘇凌月又要照顧陸哲,直到第二天才會回家。
結(jié)果打開門,我卻看到蘇凌月坐在沙發(fā)上,陰沉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