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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或許是因為那點可笑的自尊,竟不讓她在沈羨安面前再次示弱。
孟清瀾坐車回去,找了父母的熟人和自己僅剩的朋友借錢。
整整一夜,借到手上的寥寥無幾。
回到醫(yī)院看著已經(jīng)做完手術(shù),還未醒來的母親,和再次前來催促的護士。
明天是離開的最后一天,她必須在飛機起飛之前,處理好所有的事。
猶豫之下,孟清瀾還是撥通了沈羨安的電話。
電話接聽時,其中聲音嘈雜。
“沈羨安。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媽治???”
可電話那頭,男人似乎并未聽清,只是語氣淡漠道:“找我有事,來這個地址?!?/p>
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地址上的夜總會,孟清瀾無措的站在原地,心上泛起絲絲不安,卻還是第一時間打車前往。
抵達夜總會包廂門口時,她推門的手因為其中動靜頓在半空之中。
包廂里,有人笑著調(diào)侃:“羨安,你家那個小保姆,倒是不跟著你了?我可記得之前,你去哪她都屁顛屁顛的?!?/p>
透過包廂門,她親眼看見沈羨安摟住身側(cè)的駱?gòu)蓩桑?/p>
“一個癡心妄想做天鵝夢的保姆罷了。”
“現(xiàn)在嬌嬌回到我身邊,她還有出現(xiàn)的資格么?”
那幾句話,讓孟清瀾心上一痛。
原來在沈羨安的心里,是這么想她的。
原來她對未來的暢想,在他看來,是癡心妄想。
壓下心中細密疼痛,她深吸了口氣,才抬手,敲了敲門。
包廂里的談話戛然而止,孟清瀾被準許進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的身上。
沈羨安臉上原有的笑容消失不見,只是冷漠的凝著她:“你又有什么事?”
指尖嵌入掌心,孟清瀾扯了扯唇,才抬起頭。
“沈先生,我母親生病需要錢治療,能不能借我十二萬?”
眼前男人晦暗不明的臉上閃過戲謔,他挑眉,笑著譏諷:“孟清瀾,用這樣的把戲接近我,土不土?”
她下意識要為自己辯解,卻聽見周遭一陣哄鬧的笑聲。
角落里的男人笑著調(diào)侃:“要不這樣吧,小孟,只要你能讓我高興,羨安不出這個錢,我出?!?/p>
孟清瀾回眸,便對上男人貪婪的目光。
她心上一緊,下意識便要拒絕。
可駱?gòu)蓩尚τ挠押脛裾f:“小孟,既然有人愿意借錢給你,不如試試?”
唯獨那雙眼里,滿是挑釁與得意。
沈羨安微微靠著沙發(fā),冷峻臉上看不出情緒。
他沒說話,便也等同于,默認了此事。
孟清瀾緊緊捏著拳頭,想到母親還躺在醫(yī)院,她只能咬著牙,順從般走了過去。
在男人的要求下,在一道道羞辱的目光下,給在場的每人倒了一杯酒。
最后回到男人面前,將將靠近,眼前的男人猛的將她撈入懷中,大手便肆意的上來占便宜。
“只要讓我開心了,要多少錢我都給你?!?/p>
孟清瀾臉色煞白,開始瘋狂掙扎。
痛苦與恐懼涌上心口,面對男人邪惡的嘴臉,她一巴掌重重扇了上去。
清脆的一聲將周遭奇怪的氛圍打破,男人壞笑的臉色逐漸變得猙獰憤怒。
他死死的瞪著孟清瀾,猛的起身,一腳踹上她的小腹:“賤人,你敢打我!”
孟清瀾纖瘦的身體幾乎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墻上。
五臟六腑的疼痛席卷全身,不等她回神,男人沖著她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每一下的力道,都重到她難以承受。
她只能蜷縮在角落,微瞇起的眼睛朝著沈羨安看去。
那個男人安靜的坐在暗處,瞇起的眼睛里毫無波瀾。
只怕她被打死在這,他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所有的痛苦與悲涼卡在喉嚨,她都忍著,一聲不吭。
只是那顆心,七零八碎。
直到她的氣息愈來愈弱,才有人上前阻攔了這場鬧劇。
她被驅(qū)趕出包廂,只得窘迫的守在門口,等著最后一絲機會。
在她快要睡著時,沈羨安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孟清瀾忍著疼爬起,正欲過去時,卻見一道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直直的朝著沈羨安撲去。
她尖銳的聲音高喊:“沈羨安,你去死吧!”
一旁的駱?gòu)蓩梢姞?,急急上去擋著,硬生生挨了一刀?/p>
鮮血從她的胳膊上滲出,浸染了潔白的衣裙。
而看清那人時,孟清瀾的眼眸中,滿是震驚。
“媽!”
她驚呼著朝她跑去,可遠處的孟母卻被沈羨安防備的一腳踹開。
她重重跌倒在地,額頭恰好撞上樓下的桌角。
孟清瀾跌跌撞撞撲來,跪著查看她的情況:“媽,你沒事吧,媽!”
“我現(xiàn)在打120,送你去醫(yī)院!”
孟清瀾無措的找手機,卻被孟母攔住。
她用盡力氣拉著她,聲音低啞:“清瀾,要......要為爸媽報仇?!?/p>
而后,拉著她的手無力的墜了下去。
孟清瀾錯愕的愣在原地,痛苦如同潮水般,幾乎將她淹沒。
她無措的哭出聲,朝著四周看去,卻只見沈羨安急匆匆的將駱?gòu)蓩纱驒M抱起,徑直上了車。
隨后,車子揚長而去。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麻木。
直到救護車過來,將母親送往醫(yī)院。
手術(shù)室外焦急的等了幾個小時,最后得到的,是醫(yī)生無奈嘆氣。
“抱歉孟小姐,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孟清瀾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無神的看著地面,久久回不過神。
卻偏偏,有警察來醫(yī)院抓人,直到發(fā)現(xiàn)孟母去世,才只好離開。
看著那些人離去的身影,她苦笑。
這些人是沈羨安叫來的。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要離開了。
處理完母親的后事,孟清瀾靠著貸款還了醫(yī)院所有的錢。
她什么也沒要,唯獨帶走了母親的骨灰,趕往機場。
伴隨著飛機逐漸起飛,她裹了裹要來的薄毯,看著愈來愈遠的城市。
“永別了,沈羨安?!?/p>
連同年少時的感情和回憶,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