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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衛(wèi)國走上了臺。

他接過兒子遞來的麥克風，清了清嗓子。

“感謝各位來賓，在百忙之中，參加我兒子趙天宇的升學宴?！?/p>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我身上。

“今天，我不談生意，想跟各位，尤其是在場的年輕人們，談?wù)勅松?。?/p>

“有人說，知識改變命運。我不否認，但比知識更重要的，是人脈，是圈子，是階層?！?/p>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你腦子里想什么，決定了你能走多遠。但你認識誰，決定了你能不能開始走。”

“我兒子天宇，成績或許不是最頂尖的，但他生在了趙家，他一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終點?！?/p>

他的話，通過直播，傳到全城。

彈幕在滾動。

“趙總說得太對了！格局！”

“這就是我們想擠進上流社會的原因?！?/p>

“那個坐輪椅的女人就是反面教材，不自量力?！?/p>

“她女兒也是，聽說瘋了，活該。”

趙衛(wèi)國很滿意現(xiàn)場和網(wǎng)絡(luò)上的反應(yīng)。

他把手搭在趙天宇的肩上。

“天宇，你要記住。有些人，有些事，就像路邊的塵埃?！?/p>

“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了讓你在碾過去的時候，能聽到一點聲音，證明你的車輪還在轉(zhuǎn)動?！?/p>

“至于塵埃的死活，你不需要關(guān)心。”

他舉起酒杯。

“讓我們?yōu)楦饷鞯奈磥?，干杯！?/p>

“干杯！”

歡呼聲震耳欲聾。

我被推到角落，像一件被遺棄的垃圾。

沒有人再看我一眼。

在他們眼中，我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一個不自量力的單親母親，帶著一個精神失常的女兒，將在羞辱和絕望中度過余生。

一個完美的、殺雞儆猴的故事。

我低著頭。

在被拖拽進宴會廳時，我破舊的衣領(lǐng)被扯開了一些。

一枚暗淡無光的金屬徽記，從領(lǐng)口下露出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角。

那徽記的形狀，像一只展翅的鳥。

一只玄鳥。

我緩緩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枚徽乙記，從領(lǐng)口里，完整地拽了出來，放在了掌心。

它曾是我拋棄的一切。

是我為了女兒的童年，甘愿埋葬的過往。

現(xiàn)在，我要把它，重新戴回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