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就是被他那些話氣倒的。

在醫(yī)院沒錢交費，我給兒子打電話，他直接掛斷。

最后還是鄰居和親戚湊錢，才辦完了后事。

而我的好兒子，從頭到尾，連面都沒露。

他只是發(fā)來一條信息。

“葬禮一切從簡，別給我打電話，我很忙?！?/p>

我總以為退讓能換來和睦，結(jié)果卻是家破人亡。

“書微？書微！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老伴的聲音將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走，我們?nèi)メt(yī)院，你肯定哪里不舒服。我沒事?！?/p>

“老鄒，我就是想明白了。我們養(yǎng)了他三十年，仁至義盡了?！?/p>

“以后，我們就兩個人好好過，誰也別想再來打擾我們?！?/p>

老伴看著我。

我拉著他的手，站起身。

“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做個體檢。你的身體最重要。”

“以后，我們每年都去，要去最好的醫(yī)院?！?/p>

老伴跟著我出了門。

我拉著他，把所有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

聽到醫(yī)生說老伴的心臟沒有任何隱患，我才松了口氣。

從醫(yī)院出來，天色已晚。

老伴往菜市場的方向走。

我拉住他，指了指旁邊一家私房菜館。

“回家做什么？給他們當廚子？你信不信，等我們吃完飯，慢悠散步回去，”

“他們倆肯定還在家等著呢。”

當我們打開家門時，鄒晨陽黑著臉坐在沙發(fā)上。

看到我們兩手空空地回來，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爸！媽！都這個點了，你們?nèi)ツ牧耍客盹堃膊蛔?？?/p>

“算了算了，晚飯出去吃也行。”

“媽，你快進去跟淺淺道個歉。”

“她東西都收拾好了，非要搬走，我怎么勸都勸不住！”

說著，他就要來拉我的胳膊，想把我推進臥室。

老伴的臉沉了下來，正要開口。

啪的一聲，客廳里安靜下來。

鄒晨陽和我爸都愣住了。

我反手又一個耳光，接連扇了他幾下。

“媽！你干什么！”

鄒晨陽捂著臉，喊出聲。

臥室門被拉開，孟淺沖了出來，愣在門口。

我沖上去又扇了他兩巴掌。

“你瘋了！你打我？”

鄒晨陽捂著臉，瞪著我。

老伴上前一步，擋在我身前。

“混賬東西！你怎么跟你媽說話的？你媽打你，是教你做人！”

我甩了甩發(fā)麻的手，看著他。

“鄒晨陽，我跟你爸就是以前太縱容你了。”

“才讓你覺得對父母大呼小叫是理所當然。”

“我們沒教好你什么是尊重，是我們的錯。從今天起，我來教你?！?/p>

“你再敢用這種語氣說一句話，我見一次打一次?！?/p>

鄒晨陽兩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孟淺見狀，跑到他身邊扶著他。

鄒晨陽眼神怨恨，卻瞟了眼我身旁的老伴，沒敢作聲。

而是雙眼放光，死死盯著我的手提包。

“媽！那三十萬的卡呢？快給我！”

“淺淺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中介了，我們明天就去看房?！?/p>

“你總不想我們真的流落街頭吧？”

我把包換到另一只手上，冷冷地看著他。

“什么卡？我只有一張養(yǎng)老金卡。”

“你不是最喜歡講隱私嗎？！那就閉上你的狗嘴，別再，打聽我的財務(wù)狀況！”

“老娘的錢，你一分都別想碰！”

鄒晨陽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你這老東西什么意思？！你想獨吞那筆錢嗎？！做夢！”

“那錢本來就該是我們的！你個老不死的東西，憑什么，敢不給我們？！“

”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被憤怒沖昏了頭，朝我猛地撲了過來，伸手就搶我的包。

“媽！你個老不死的別逼我！再逼我，我他媽弄死你！老子跟你拼了！”

我死死護住包，連連后退。

他急紅了眼，一把將我狠狠推倒在沙發(fā)上。

“把卡交出來！不然今天讓你躺著出去！老子今天弄死你！”

我被撞得頭暈眼花。

就在此時。

一直沉默著，臉色鐵青的老伴突然暴起。

他抄起茶幾上那個厚重的玻璃煙灰缸。

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鄒晨陽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嘴里發(fā)出一聲驚天的怒吼。

“你這個畜生！混賬！你他媽敢動你媽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