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想到，季川的報復(fù)來的如此之快。

聽著屬下的匯報，我百無聊賴地摸著膝蓋上的貓。

“季先生用兩倍高價拍下了城南那塊地?！?/p>

“季先生暗中聯(lián)絡(luò)股東，收購股權(quán)?！?/p>

“季先生......把給小小姐建的寺廟，拆了。”

手下一狠，貓痛呼一聲，蜷縮在我懷里不敢動。

“再說一遍？”

我面無表情。

助理一咬牙：“季先生把寺廟拆了，說是要給，要給那個小三建游樂場！今天早上已經(jīng)動工了！”

彭！

我將手邊的茶杯狠狠貫了出去，碎片四分五裂。

助理立刻低頭：

“我現(xiàn)在就去處理！”

我抬手：“我親自去?！?/p>

等我趕到時，寺廟已經(jīng)被推了一半。

司南一手舉著氣球，蹦蹦跳跳指揮著現(xiàn)場的工作：

“那邊推干凈點，還有這邊，阿川，我想在這里建個旋轉(zhuǎn)木馬！”

季川只是靜靜地站在女孩身邊，含笑看著她，任誰看了這一幕都得稱贊一聲神仙眷侶。

如果他們推的不是夏夏的廟的話。

我跨出車門，已經(jīng)有眼尖的看到我了，剛準備開口，就被我拔槍的動作嚇到。

司南回頭，正好看見我：

“南小姐......”

我抬手一槍。

司南手上的氣球應(yīng)聲而碎。

“啊！”

她驚叫一聲，下意識躲在了季川懷里。

“你瘋了！”

季川怒道。

我沒說話，大步朝這對賤人走去，左手上膛，又是一槍。

兩槍下去，現(xiàn)場的騷動徹底平息，所有人都被我的舉動駭?shù)萌缤兹找姽怼?/p>

“滾出去?！?/p>

季川皺眉：“南秋?！?/p>

“滾出去！”

我突然暴喝，這么多年，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讓我失控。

沒人敢說話。

司南卻突然從季川懷中抬起頭，目露挑釁：

“南小姐，死人霸占著那么多東西不放做什么？活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季川聽到司南的話，突然將她拉至身后，擋在我的槍口前。

他在害怕，怕我傷了他的女孩。

他很清楚，清楚我一定會對這句話做出反應(yīng)。

“南秋，”季川說，“夏夏已經(jīng)死了，我們都應(yīng)該向前看?！?/p>

“畢竟現(xiàn)在看來，或許她沒有出生，是對的?！?/p>

我扣著板機的手在顫抖：

“你什么意思，季川？”

季川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和，痛快。

是的，痛快。

他說：“是你這個做母親的，作孽太多，這才導(dǎo)致保不住孩子?！?/p>

他在說我年輕時為了站穩(wěn)腳跟，手上沾的那些血。

“司南和你不一樣，”季川頓了一下。

“她很干凈，很純潔，所以，夏夏的靈魂愿意投胎到她的肚子里，而你卻只能永遠喪失做母親的權(quán)利。”

這么多年，季川是知道如何傷我的。

他有恃無恐：

“開槍吧，南秋，在夏夏的廟前，讓她看看自己的母親，是怎樣一個魔鬼?！?/p>

我的手開始顫抖，槍口再也對不準。

助理沖上來扶住我。

我推開他，擺了擺手：“我很好?！?/p>

我很好，夏夏，媽媽很好，這么多年，都很好。

媽媽對不起你，這就帶你回家。

住持抱著一個古樸的檀木盒走了出來，將夏夏親手交到我的手上。

我抱著盒子，像是那個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抱著已經(jīng)成型的胎兒，在狂風(fēng)呼嘯中凄厲地哭嚎著。

如果她還活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叫媽媽了。

季川看著步伐踉蹌的我，突然開口道：

“南秋，我不會傷害夏夏的，你可以把她留在這里，這里不久將會變成一個游樂園?！?/p>

司南也附和道：

“對呀南小姐，等我和阿川的孩子出生之后，她這個做姐姐的，也能在游樂場的地下保佑著弟弟妹妹?！?/p>

我沒有理會。

季川松開司南，大步朝我走來，想要抓住我的手。

保鏢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季川。

我嗓音沙啞：

“季川，當年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斷情絕愛。”

“我總認為你學(xué)的不夠好，但我錯了?！?/p>

“從現(xiàn)在起，季川，你出師了。”

我們之間，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