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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蕭老夫人,笑得純善:“就說,是我替蕭家祈福積德。百姓感念蕭家恩德,這份萬民的福祉,也能助夫君早日擺脫詛咒。”
蕭老夫人眼睜睜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名貴補品被裝箱抬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她若阻攔,就是阻攔蕭家積福。
就是不信祖宗的警示。
這個罪名,她擔(dān)不起。
我不僅沒讓他們得逞,反而借他們的東西,為自己在京中博取了仁善的名聲。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我開始“齋戒”。
每日只用些清粥小菜,人反而清減下來,擺脫了前世的臃腫,眉目越發(fā)清朗,氣質(zhì)也愈發(fā)空靈。
而我省下的那些食物,源源不斷地送往城外。沒過多久,京中便開始流傳“蕭家主母陸氏,慈悲心腸,散盡珍饈救濟災(zāi)民”的美名。
百姓們不知道內(nèi)情,只當(dāng)是蕭家娶了位活菩薩。
我趁熱打鐵,拿出母親給我準(zhǔn)備的豐厚嫁妝,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開設(shè)了一間善堂,名為“陸善堂”。向所有窮苦病人施藥,不取分文。
“陸善人”的名號,一時風(fēng)頭無兩。
蕭家對此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我的名聲,如今已經(jīng)和蕭家的臉面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他們不敢在此事上動任何手腳,甚至還得派人來幫忙,做出支持我的姿態(tài)。
這天,蕭家終于請來了宮中的國手圣醫(yī),太醫(yī)院的張院判。
名義上是為我診平安脈,實則是最后的試探,想看看我究竟是真有神通,還是在裝神弄鬼。
蕭家所有主子都在場,連蕭燼也坐在主位,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張院判為我診脈,他捻著胡須,閉目沉吟半晌。
就在他吸足氣,正要開口說出那些早已準(zhǔn)備好的場面話時——異變陡生!
坐在主位的蕭燼,臉色猛地一白,握著茶杯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緊。
一股尖銳的、仿佛從骨頭縫里鉆出來的刺痛,從他的手背上炸開!
他悶哼一聲,幾乎要捏碎手中的瓷杯。
“燼兒?!”
蕭老夫人最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驚呼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我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蕭燼臉上。
只見他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緊抿,強行壓抑著痛苦。
他飛快地將手藏入寬大的袖袍中,但已經(jīng)晚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手背上,一塊皮膚迅速變得暗沉發(fā)黑,一個米粒大小、猙獰丑陋的膿包,正從那片黑斑的中央,緩緩地、頑固地鼓起!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蕭燼壓抑不住的、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恐懼,像無形的藤蔓,爬上了在場每一個蕭家人的臉。
而我,我無視了驚懼交加的蕭老夫人,也無視了目瞪口呆的張院判,緩緩站起身,徑直走到了蕭燼的面前。
在他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伸出兩根冰涼的手指,輕輕搭在了他藏在袖中的手腕上。
那觸感,不像診脈,更像是一種冷酷的鎮(zhèn)壓。
蕭燼渾身一僵,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那股鉆心的刺痛竟在我的手指搭上來的瞬間,奇跡般地減弱了一分!
雖然依舊痛苦,但那種仿佛要將他整條手臂撕裂的銳利感,變成了一種可以忍受的鈍痛。
他驚駭?shù)靥痤^,看向我。
我沒有看他,只是垂眸看著他那只幾乎要被他自己捏碎的茶杯。
我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沾了一滴杯沿早已冰涼的茶水,然后,在他那只發(fā)病的手的手背上,輕輕一彈。
一滴冰涼的茶水,精準(zhǔn)地落在了那個丑陋的膿包上。
那膿包的生長,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不再鼓脹。
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做完這一切,我才緩緩抬起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他那雙被劇痛和恐懼撕裂后、此刻又充滿了駭然與不敢置信的眼睛。
我輕聲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現(xiàn)在,你是要信一個只會說場面話的凡人醫(yī)官,”
我頓了頓,迎著他屈辱又不得不求助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問:
“還是要信我這個,能救你命的‘凈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