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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特勤部,中央圖書館,禁書區(qū)外。
堅硬的合金墻壁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周小胖被兩名身材魁梧的執(zhí)法隊員死死按住,臉頰因充血而漲得通紅。
他腳邊,幾本泛黃的古籍散落在地,書頁上描繪的奇異符文在冰冷的燈光下仿佛活了過來,無聲地嘲笑著他的狼狽。
“放開我!你們憑什么抓人!”周小胖奮力掙扎,換來的卻是更強的禁錮,骨節(jié)被壓得咯吱作響。
一排排頂天立地的書架陰影中,蘇瑤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緊貼著冰涼的金屬架,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般精準地傳入周小胖耳中:“別硬闖!這是個圈套,秦岳就在里面等你!”
與此同時,位于圖書館地下的中央監(jiān)控室內(nèi),氣氛凝重如水。
巨大的光幕墻上,數(shù)十個畫面正在無聲播放,最終全部定格在一場選拔賽的回放錄像上。
畫面中心,一個身形略顯單薄的少年,正是陳凡。
秦岳雙手背在身后,如同一尊雕塑,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屏幕。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幕:陳凡一臉頹然地哀嘆“我這攻擊軟綿綿的,肯定打不中”,下一秒,他隊友的靈能光束卻詭異地折射,精準命中敵方要害;陳凡滿頭大汗地自嘲“完了完了,這防御陣法一碰就碎”,結(jié)果,敵人的全力一擊轟在上面,竟只激起一層漣漪,反而把自己震得氣血翻涌。
他越是自貶,隊友越強,敵人越弱。
“這不是運氣......”秦岳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斷定,“這是一種規(guī)則層面的干涉,是‘逆命之語’?!?/p>
他話音剛落,監(jiān)控室的合金門被猛地推開。
陳凡闖了進來,他臉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秦、秦隊長!我來認罪了!”他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廢物,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連朋友都護不??!”
這番發(fā)自肺腑的“懺悔”仿佛一道無形的指令。
嗡——!
話音落下的瞬間,監(jiān)控室內(nèi)所有的屏幕同時爆開一片刺眼的雪花,發(fā)出“滋啦”的電流聲。
秦岳太陽穴猛地一跳,一股強烈的耳鳴瞬間占據(jù)了他的聽覺。
更讓他驚駭?shù)氖牵w內(nèi)奔流不息的靈力,竟在此刻如遭遇寒流的江河,出現(xiàn)了剎那的凝滯與逆流!
高手過招,一瞬便可定生死。
這突如其來的滯澀感,讓秦岳心中警鈴大作。
他猛地轉(zhuǎn)頭,卻見陳凡已經(jīng)越過他,一步步走向圖書館的中央圓廳。
陳凡的步伐踉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慌亂。
“完了......這地方守衛(wèi)這么森嚴,天花板和承重柱都用最新合金加固過,太安全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意外發(fā)生,我這種菜雞,連一條逃跑的路線都想不出來!”他一邊走,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語調(diào)“分析”著眼前的絕境。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圓廳中回蕩,仿佛帶著某種不祥的魔力。
“咯吱——!”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突兀地從眾人頭頂傳來。
所有人下意識抬頭,只見陳凡剛剛“稱贊”過的一根粗大承重柱上,一道蛛網(wǎng)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
躲在暗處的蘇瑤瞳孔驟然一縮。
她認得那根柱子!
執(zhí)法隊昨日進行“安全檢修”時,特意在那根柱子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上動了手腳,留下了一個極其隱蔽的結(jié)構(gòu)隱患,本是用來引君入甕的后手。
可現(xiàn)在,這個被動觸發(fā)的陷阱,竟因為陳凡一句“太安全了”,被現(xiàn)實以一種最暴烈的方式反向引爆!
轟??!
巨響震耳欲聾,承重柱轟然斷裂。
磨盤大小的合金碎塊夾雜著煙塵,如同冰雹般砸落下來。
押著周小胖的兩名執(zhí)法隊員首當其沖,他們驚駭?shù)靥ь^,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瞬間放棄了目標,狼狽不堪地向后翻滾躲避。
就是現(xiàn)在!
混亂中,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掠過,陳凡一把抓住周小胖的手臂,將他從包圍圈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你還想跑?!”
秦岳穩(wěn)住因靈力震蕩而稍顯虛浮的身形,發(fā)出一聲怒喝,聲浪如實質(zhì)般擴散開來。
陳凡卻仿佛被這聲怒喝嚇破了膽,猛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發(fā)出絕望的哀嘆:“跑?我怎么可能跑得掉!你看我的腿,抖得跟篩糠一樣,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完了,我們死定了!”
他越是強調(diào)雙腿無力,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反而從他的雙腿肌肉深處爆發(fā)出來。
那根本不是人類應有的速度!
陳凡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周小胖,在一個匪夷所思的閃身折轉(zhuǎn)后,精準地穿過倒塌的書架與閱讀臺形成的狹窄間隙,不偏不倚地卡在了緊急撤離通道的入口處。
秦岳眼神一厲,正欲追擊,身側(cè)一座巨大的閱讀臺在連鎖反應下轟然崩塌,徹底堵死了他的去路。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監(jiān)控畫面中,陳凡那“倉皇逃竄”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黑暗里。
秦岳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緊握的雙拳指節(jié)發(fā)白。
他沒有再怒吼,只是死死盯著那個漆黑的通道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字一句地低語道:
“你說你弱......我就倒霉?你說你跑不掉......現(xiàn)實就給你開路?”
“好,很好......陳凡?!?/p>
“下次見面,我不抓你——我封你嘴!”
夜色深沉,這場突如其來的騷亂,終究在特勤部的強力壓制下,被掩蓋在沉沉的黑暗之中。
風波似乎暫時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次日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云層,灑在靜謐的校園時,覆蓋整個學院的廣播系統(tǒng)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電流聲,隨即,一個清晰而威嚴的聲音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即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