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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秦念慈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試著叫了聲:“大哥?”
秦明瀚倒是轉了轉頭,但卻沒有說話,屋內有些暗,她連他表情都沒看清。
“我是小慈啊?!彼痔砹司洹?/p>
沒辦法,自從原主迷上她錦哥哥后就成了大懶蟲,由以前幾天來東院變成每月只來一次,而且來站一會兒就走,四年過去了,秦明瀚不記得她也是有可能的。
秦明瀚還是沒反應。
屋內光線不好,看不見人不方便交流,她想先點亮一盞燈。
“來人啊,安嬤嬤?”
安嬤嬤是東院的管事嬤嬤,秦明瀚打小就是她帶大的,相爺夫人性子好,給了她很大的體面,算是相府里的半個主子了。
但現(xiàn)在這半個主子并不見蹤影,她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秀蘭秀竹兩個大丫鬟也不見蹤影。
她干脆走到門口喚人:“來個人點上燭火?!?/p>
又等了一會兒,門外終于傳來腳步聲。
卻是睡眼惺忪的安嬤嬤打著哈欠走了過來,她似乎并不意外見到秦念慈,只懶懶掃了眼,理了理身上上好的青色錦衣,站在門外微微屈膝:“給大小姐請安,您大冷天的過來,可有事?”
說是請安,卻連眼睛都沒抬,語氣還透露著一絲不耐。
作為一根穿越系統(tǒng)局的專業(yè)老油條,秦念慈穿成各色人物,飽經(jīng)社會毒打,從低層小人物做到身居高位的掌權者,她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安嬤嬤那點小心思她掀掀眼皮就看了個透。
但眼下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只要沒做得太過分,她才沒那國際時間計較。
“屋內太黑看不清,你進來把燭火點上,我要和我大哥聊會兒天。”秦念慈說著,隨手扶起一把椅子坐下。
安嬤嬤不知道自家上姐已了個芯子,人倒是進屋了,動不見行動:“大小姐,不是我不聽您的,大少爺不讓點啊,一點燭他就發(fā)火?!?/p>
其實不是大少爺不讓點,是她懶得點,昨晚和秀蘭打牌九到天亮,困得很,便拿大少爺當擋箭牌,隨便捏了個借口敷衍。
“這樣,那你把門窗打開?!鼻啬畲绕鈽O好。
“外頭冷,打開只怕吹到大少爺?!?/p>
秦念慈唇角勾了勾:“那你攏個火盆過來,屋內太冷?!?/p>
“大少爺說過不讓?!?/p>
她又提了別的要求,比如倒熱茶,上個點心,拿點飯菜等,得到的回答不是“大少爺說不要”就是“大少爺剛吃過了”敷衍了事,末了還補了句:“大小姐,元宵節(jié)快到了,世子爺肯定也去看花燈,您趕緊去挑新衣,可不能被別的小姐給比下去。”
言下之意,趕緊倒貼世子爺去吧,別在這兒煩她了。
秦念慈不是傻子,這老嬤嬤什么意思她一聽就明白,加上屋內越來越濃重的屎尿味,就算不點燈她也猜得出她們將秦明瀚伺候成什么樣子!
竟敢欺負殘疾人!
這一刻,什么狗屁任務通通往后站,先解決了這惡心人的刁奴再說。
在吃瓜群眾小甜甜“盤她丫”的慫恿聲中,她唰的站起來,手一揚,直接賞這囂張下人一巴掌。
“放肆!本小姐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來這么多廢話!”
秦念慈力氣極大,安嬤嬤被打得跌落在地,腦袋砸到旁邊倒著的椅腿。
安嬤嬤伸手一摸,脫了塊皮,有血滴了上來。
她徹底懵了,完全不敢相信秦念慈敢打自己。
自從秦明瀚出事后,沒人愿意伺候這叫也不動推也不走的殘廢,只有她和秀竹秀蘭愿意來,連夫人都不舍得多說她們一句,這草包千金竟打她?
她心里燃起一股怒火,濁眼提溜轉,突然捂住老臉嗷嗷叫:“來人?。〈笮〗阋獊磉@兒殺人了!”
原主就是個闖禍的主兒,什么事都敢干,一聽到殺人二字,很快驚動了全府,轉眼間,府兵便圍了一院子,就連極少踏進后院的秦忠國也怒氣沖沖趕了來。
一進門,看到滿地狼藉的書籍桌椅和流血的安嬤嬤,秦忠國氣得胡子都歪了:“逆女!在外頭倒貼世子爺不順便回家里頭鬧是不是?”
秦念慈自戀上世子爺以來,哪次不順利都會拿下人出氣,秦忠國以為這次也不例外,頓時怒了。
地上,安嬤嬤正愁怎么誣陷秦念慈才能為自己出氣,聽到老爺?shù)脑?,立即低聲哭訴:“老爺!大小姐她說要過來找大少爺聊天,大少爺不理她,便將氣撒奴婢身上,竟拿凳子砸人,這活兒我是干不了了,您還是另找人來吧!”
秦忠國一聽,果然如此。再看地上的老奴流了血,氣得渾身發(fā)抖:“以往你刁蠻就算了,左右沒出過什么人命,這次你竟然用凳子砸人,長久下去,是不是得殺人?鴻來!去請家法!今天本相要親自打死她了事!”
秦鴻來一聽說要請家法,他雖知大小姐任性,但還是開口替她求情:“老爺,到底沒出什么大事兒,念在大小姐初犯,請您三思。”
說完他看著秦念慈:“大小姐,您還不趕緊過來給老爺磕頭認錯?”
秦家家法是仗責五十大板,大小姐才十八,又金尊玉貴的,這五十大板下去,非死即傷。
秦念慈盯著地上得意的安嬤嬤,十指捏得咯咯響,這就點段位還想污蔑她?看她怎么將她一層皮給剝下來還毫發(fā)無損。
她轉身想將窗戶打開,突然看到原本木頭一樣坐在床沿的男子不知何時已放下書本,腦袋抬了起來,英俊的輪廓隱約可見,只劍眉緊緊蹙在一起,上面寫滿擔憂。
她動作一頓,眼中突然有精光閃過。
小甜甜適時吹了聲口哨:宿主,你這是準備唱大戲啊?
秦念慈:閉嘴!
心底喝住小甜甜的同時,秦念慈指著地上滿臉得意的安嬤嬤,改走原主人設,叉腰道:“本小姐沒做錯!憑什么要認錯。這個老潑婦,我讓她做點事情推三阻四,還虐待我大哥!別說砸她腦袋,我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殺了她!”
秦忠國聽到前面還怒不可遏,聽說虐待二字,濁眼一瞇:“你說什么?”
“爹!你要不信,讓人點了燭火來看看!”
秦忠國不是傻子,眼睛掃了一圈四周,再聞了聞里頭傳來異樣的味道,和他四年前看到的情景天差地別,洪聲吩咐:“來人,將所有門窗打開,燭火點上!”
安嬤嬤一聽,白著臉喝了一聲:“都慢著!老爺!不可點燭不可開窗?。 ?/p>
“為何不許?”秦忠國居高臨下盯著她,氣場瞬間強大到讓人生畏。
她偷偷咽了口口水,鎮(zhèn)定道:“老爺您忘了,四年前您請了家法出來,大少爺都不肯振作。”安嬤嬤說著看向秦明瀚處:“曾經(jīng)人人羨慕的貴公子竟成了人人嘲笑的廢人,如今他屎尿不讓人料理,不肯見日光,又有何出奇?”
秦忠國想起四年前的事兒,氣場瞬間弱了下來,重重嘆了口氣。
秦明瀚也再次垂下頭,重新拿起書本。
唯獨秦念慈冷眼半瞇,冷哼一聲。
好一個壞到底的老虔婆,一句廢人便抓住了秦明瀚的弱點,徹底從精神上打垮他,怪不得秦明瀚墮落成這樣還不反抗,要不是知道安嬤嬤是古人,她甚至懷疑她專門學過心理學。
不過,在她前面玩心理學?還不夠格。
“你胡說!我大哥學識淵博,自愛者人恒愛之的道理他怎么做不懂?那些上戰(zhàn)場的將士們,有多少回來是缺胳膊斷腿的,誰敢嘲笑?我哥有才華有身份有地位,將來也一樣出色,受人敬仰!”
“都是你們這些刁奴偷懶才找的借口,被我發(fā)現(xiàn)了還污蔑我!”
“老爺!奴婢不敢!”安嬤嬤煞白了臉,指著秦念慈道:“是大小姐氣世子爺沒理她,故意過來找茬。奴婢若是那種人,夫人又怎么會放心將大少爺交給奴婢?”
秦念慈挑眉,好一張利嘴,直接抬出夫人來,以原主的品行,估計她老爹很難相信她。
不過,她要的就是他的不信,而且還是大寫的不信!
“啪!”秦念慈沖上前,直接騎在安嬤嬤身上扇巴掌:“你個惡婆娘,看本小姐不打死你!”
秦忠國一看自己女兒騎著人打,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形象,加上他更相信夫人的安排,所有理智全飛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請家法,本相今天要親自打死這個逆女!”
很快,家法被請上來。
“你知不知錯?”秦忠國手執(zhí)三指寬的軟木板問她。
秦念慈直著脖子不服輸?shù)溃骸拔覜]錯!爹,你打死我吧,為了我大哥不被虐待,死也值了!”
“啪!”軟木板落下。
“爹,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