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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當(dāng)我下車后,墳前的人影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兒了。
周福生問我怎么回事。
我說:“可能我眼花了,近幾天先派人守著,我們回去再說?!?/p>
......
周家不愧是豪門,占地幾千平米,前后三層院落布局精致,為龍庭戲水之勢。
不過本應(yīng)人氣興旺的院落,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死氣,似乎是死了人。
周福生把我?guī)У娇头?,說道,“我們周家祖上是平頭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現(xiàn)在依舊堅(jiān)持良好的作息規(guī)律,時間也不早了,掌柜的早點(diǎn)休息?!?/p>
我抬頭看周福生印堂生出一絲死氣,心中擔(dān)憂會有變故,于是,取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秤砣遞給他,“你今晚最好住我隔壁,萬一有事就用秤砣砸墻,我會幫你?!?/p>
周福生接過秤砣往外走去,他出了門,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老臉露著些許放松。
他知道燈樓傳承千年不倒的原因,我們一旦收了因果金,就得幫金主擺事。
就算途中出了意外,也不用金主負(fù)責(zé)。
其實(shí)外人不知道,燈樓分內(nèi)外兩類。
內(nèi)修上清道,專門行善積德,積攢福報資糧。
外修正一,道術(shù)交通神靈,除害利人,排邪救旱。
我主修正一,比主修上清道的師兄,更擅長處理這些詭異邪事。
目前看周福生的表現(xiàn),雖然他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他隱藏周家這幾天死過人的實(shí)事讓我保持一定的懷疑。
送走周福生,我思索白天的一些疑惑,漸漸睡了過去。
我夢到師兄在醫(yī)館里收拾好物品,打算外出行腳,過云游行醫(yī)的瀟灑生活。
他每年都是這樣,醫(yī)館只開門坐診三個月,然后便會云游四方,積行善緣。
可這次他出門,卻朝我不停的笑,笑聲越來越大,嘴角也越咧越大,甚至流出鮮血。
猛然間,他的笑聲無比刺耳,張開的大嘴里生出無數(shù)猙獰可怖的血刺,伴著刺耳的尖叫,血刺齊齊向我沖來。
我頭皮一麻,趕忙翻身躲閃,卻不想驚坐起身,額頭汗珠密布。
“不好了,周老爺死了!”
我聽到屋外的驚叫聲,臉色頓時一變,殺害我?guī)熜值淖畲笙右扇司尤凰懒?,我第一時間沖了出去。
來到周福生所在的房間,房內(nèi)六個中年人正哭的傷心欲絕,他們是周福生的六個子女,四男兩女,門外是幾個成年的孫子輩。
周福生仰倒床上,雙目瞪的滾圓,血絲怒脹,口中含著我交給他的秤砣。
他四肢朝上,似乎在推某種東西,顯得很詭異。
而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陰靈的氣息,可這股氣息不像師兄的。
周福生的大兒子周遠(yuǎn)清長得國字臉,眉庭上頭子女位掛著一道傷疤,法令位的子女位亦是長著一顆紅包。
這種情況代表著子女受損,說明他近幾日有子女逝世。
難怪周家陰氣沉沉。
周福生為什么不跟我說?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周遠(yuǎn)清見我過來,不分由來呵道,“你昨晚對我父親做了什么,他怎么死了,還是用你送的秤砣堵住喉嚨窒息而亡!”
我讓周遠(yuǎn)清稍安勿躁,他見我往尸體跟前湊,果斷擋在我面前,另外的幾個周家人也一臉煞氣堵住我。
我說:“秤砣民間叫做公道老兒,自帶正氣,不受鬼魅侵?jǐn)_。而周福生口中的秤砣,是我?guī)熜址Q藥用的,上面即沾染師兄多年的福報,也有他存留的氣息?!?/p>
“我怕師兄回來報復(fù),特意給他用來防身的,睡前我也交代過,讓他住我隔壁,是誰讓他住這里的!”
我的看向周遠(yuǎn)清,質(zhì)問他,“你兒子是不是幾天前死了?”
周遠(yuǎn)清一聽兒子兩個字,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這樣。
我又問:“他是不是橫死?被人用利器殘害?”
“這......”
見周遠(yuǎn)清沉默著沒有反駁,我讓周家的人全部離開房間。
周遠(yuǎn)清疑惑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平日里,你兒子跟誰比較親近?”
見周遠(yuǎn)清的目光看向他老婆,我說:“女人都回房間呆著,周遠(yuǎn)清留下來吧,我試試查清楚老爺子的死因?!?/p>
周遠(yuǎn)清不愧是當(dāng)權(quán)者,見我坦然面對,不像壞人,他也冷靜了不少,“你們都回房間,我和掌柜的說幾句話?!?/p>
周遠(yuǎn)清的幾個兄弟姐妹七嘴八舌,都想守著老爺子,死活不同意離開。
周遠(yuǎn)清頓時變臉,“老二,你現(xiàn)在知道盡孝了?你在外面花天酒地?fù)]霍的時候怎么不替父親想想?你花的每一分,每一毛都是老爺子用血汗換回來的,父親死了,掌柜的有希望查清楚死因,你還想跟著搗亂不成?”
“都滾!”
這番話氣場十足,懟的其他人啞口無言,只得惺惺退去。
我見他們都出去了,抬手關(guān)燈,在房間角落點(diǎn)燃一根蠟燭和三根根鼠尾草香,跟周遠(yuǎn)清交代道:“過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千萬別睜眼?!?/p>
忽然,陰風(fēng)陣陣,哭聲環(huán)繞。
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悄然出現(xiàn),他雙眼空洞無神,脖子處的傷口潰爛,他猛地發(fā)出一聲尖叫,死死掐住周遠(yuǎn)清的脖子。
“五百雷神掌中存,推開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頃刻之間化灰塵?!?/p>
我吟誦五雷咒,用朱砂在手中寫完雷字,一掌拍在男孩身上,他發(fā)出慘烈的尖叫,身影頓時一虛,退到床邊,順著周福生的尸體躺了下去。
“不肖子孫,竟然想借你爺爺尸體還魂!”
我從懷中取出兩張鎮(zhèn)魂符,分別封印周福生額頭和胸口,趁鎮(zhèn)魂符阻攔死尸被附體的同時,用捆仙繩死死纏住惡靈,男孩頓時凄厲吼叫著掙扎,身上升騰陣陣白煙。
原本再過幾秒,我就可以將其制服,可這時,周遠(yuǎn)清卻突然睜開了眼。
惡靈猛然被刺激般,一頭黑發(fā)瞬間變紅,無限拉長,身上的衣服隱隱泛紅,他掙脫捆仙繩死死掐住周遠(yuǎn)清脖子。
周遠(yuǎn)清一口氣上不來,臉色脹成豬肝色。
居然是紅頭鬼!
只差一步就能成紅衣厲鬼的臟東西,極難對付。
百鬼夜游,紅衣最勝!
這種臟東西要么含有天大冤情,要么就是修煉成道才有可能化身紅衣。
“凈給我搗亂,周福生,你再不出來,我可要下死手了!”我取出桃木劍,冷聲呵道。
“小祥,快住手,他是你父親!”
隨著一聲蒼老的呼喚,周福生的魂影出現(xiàn)。
紅衣的周祥微微一頓,我趁機(jī)捂住了周遠(yuǎn)清的眼睛。
屋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但四周依舊散著陣陣陰冷的氣息。
我冷聲問,“周福生,周祥為什么害你?!?/p>
周福生急忙說:“掌柜的,我應(yīng)該是被你師兄害的,不是小祥!”
“胡說!”
我當(dāng)即反駁,“我從始至終沒有感受到師兄殘魂的氣息,你若再藏著掖著,我燈樓不再過問周家的事?!?/p>
這時,小祥的紅發(fā)褪成黑色,虛弱的說道,“小師叔,有人冒充劉元師父害了爺爺,師父讓我轉(zhuǎn)告你,害我周家的人,是......陳平安!”
周祥說完,猛地發(fā)出一聲凄厲無比的尖叫,身影頓時霧化。
“遠(yuǎn)清,爹要去追小祥,沒時間和你解釋太多,你聽我的,除了掌柜的,誰也不能信!”
周福生只留下這一句話,便與周祥一同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腦子里一直纏繞著小師叔三個字。
周祥他居然叫我?guī)熓??他是師兄的徒弟?/p>
可是,師兄什么時候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