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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乘風和阮氏玲苦苦找尋藏身之所了半天,此時得以發(fā)現(xiàn)這個石洞,兩人俱是大喜過望。
這個石洞高約三米,內部空間有十幾個平方,正好可以容納他們棲身。石洞頂部雖然有些細小的縫隙,但只要在上面搭上一些闊葉植物的枝葉,再拿上石頭壓好固定,就能完全實現(xiàn)遮風擋雨。好在今天的天氣晴朗,這事兒還可以放到以后再說。
石洞正在山的腳下,下方是一片坡地,進可上山居高臨下臨陣對敵,退可躲進坡下密林逃命求生,還不必擔心大雨之后會積水積澇,真是個絕佳的棲身居所。
趁現(xiàn)在太陽還沒落山,乘風讓阮氏玲去收集一些落葉和干柴,告訴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石洞收拾出來,并點燃一堆篝火在這里過夜,并再三囑咐她要注意安全,遇到任何情況就立即高聲呼救,他會馬上趕來救援。
兩人開始分工合作,都是干勁十足,不一會阮氏玲就找到了一大堆枯枝干葉,還把石洞里面的碎石頭都撿走,收拾出來一整塊干凈的平地,并用茅草和干樹葉將地面鋪得軟軟和和。
光憑這一點,乘風就不得不感嘆,這女人啊,就是要比男人更懂生活,難怪老聽別人說,男人決定女人的生活質量,女人決定男人的生活品質。
乘風趁阮氏玲忙活的時候,就開始利用樹枝和藤蔓制作一個簡易的弓型十字取火工具。這個小玩意的原理其實十分得簡單,就是最原始的鉆木取火。
當然,想要制作工具,當知道遠離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極強的動手能力和制造經驗。這一點,自然也難不倒乘風。
他先用瑞士軍刀在一塊厚木片的中間鉆出來一個小孔,小孔中間插入一根剝掉樹皮的結實樹枝作為轉棍,再拿起藤蔓系住厚木片的兩頭,隨后規(guī)則地纏繞在轉棍的上端,打上一個死結連接固定住,這東西就做好了。只要乘風上下按壓厚木片,藤蔓就會帶動轉棍像陀螺一樣地飛快旋轉起來。
乘風又拿起瑞士軍刀在一截干樹枝上來回刮蹭,弄出一團棉絮一樣的木絨。這堆木絨就是用來引火的最好的材料。
乘風把這團木絨放在一根削平挖空的木頭中間,拿起弓形十字取火工具上下按壓,不到5分鐘,木頭上就出了一片濃煙,他趕緊小心用嘴吹氣鼓風,木絨上的火焰就升騰了起來。
這是乘風曾經在野外訓練中學到的實用技能,既能夠有效地在野外生起大火,還不會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盡、滿手血泡。
阮氏玲在一旁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乘風的神奇操作,滿眼都是欣喜和崇拜。
火焰總是能夠帶給人們溫暖和光明,讓人充滿安全感,在這座荒蠻的島礁,火可以用來照明、取暖、制作熟食,還能夠嚇退野獸,可以說,是火的運用,推動了人類文明發(fā)展前進的一大步。
乘風在洞外邊挑揀出幾塊合適大小的石頭,在洞口中央圍成了一個小圈,又抓了一堆干柴放在圈里,架空堆好,引燃起了一團篝火。
天邊的夕陽就快要落下山去,乘風和阮氏玲在洞中愜意地圍坐在篝火旁,心中總算感覺到了一分安穩(wěn)。
“乘風,你為什么會這么多東西呀?那個取火的工具做得那么好,你是怎么做到的?!被鸸庥车萌钍狭岬哪橗嫹撼鲆荒〞灱t,她一臉好奇地看著乘風。
乘風也向她投去欣賞的目光,說:“你做得也很好呀,心靈手巧,動作麻利,比我見過過的絕大多數(shù)女人都要能干?!?/p>
“我們越南女孩和你們華夏女孩不一樣的?!比钍狭犷D了頓,說道。
乘風當然明白她說的意思,在越南,女人的社會地位十分微下,經??梢钥吹接问趾瞄e,在家什么都不做的男人,而女人們大多必須主動出去賺錢,并且承擔所有的家務,動輒還會受到家里長輩和男人的訓斥。從很多方面來講,越南女人的確要比華夏的更能吃苦耐勞。
“我的家鄉(xiāng)就在山里的一個小村莊,我很小就幫家里做各種事情啦,我在山林里種了很多果樹,每天都在里面進進出出,來到這里我也覺得很熟悉呀?!比钍狭崤d致盎然地和乘風講起許多關于自己有意思的事情,講自己怎樣在山里抓野雞、怎樣在田埂里舂米、怎樣去小河里抓青蛙,長大了以后又怎么因為生計,被父母趕到外地去打工賺錢。講到一半,她轉而又問向乘風,“你呢?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此時天已入夜,乘風目光望著洞外靜謐的夜空,也許是阮氏玲的善良溫柔和天真可愛,打開了他內心封閉已久的閘門。他的思緒也開始慢慢朝過往回溯,緩緩地對阮氏玲講述了很多自己的過去。
乘風從小就沒有見過父親,被母親獨自撫養(yǎng)長大,只知道他是一名緝毒警察。
他曾今無數(shù)次從母親口中的描述想象那個男人的模樣,直到有一天,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抱來一個大大的黑白相框,才看清那個男人的樣貌。
大家都說乘風的父親是個英雄,但每天人后暗自流淚的母親,兩年以后也隨父親抑郁而去,從此乘風就吃上了百家飯。
直至乘風17歲那年,就早早地進了部隊當了兵。后面他因為表現(xiàn)突出,被海軍陸戰(zhàn)隊挑中,此后又去了軍校學習了四年,便一直出沒在各個危險的地方,執(zhí)行各種危險的任務。
乘風的講述很是輕描淡寫,好像每一次人生困難和生死險境,在他這里都是云淡風輕,還有更多九死一生的特別行動和設計機密的東西,他都沒有對阮氏玲提及。
阮氏玲靜靜地聽著乘風的講述,看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惺惺相惜,她柔聲對乘風說道:“不過你真的很厲害,什么都難不倒你?!?/p>
乘風沖她淡淡一笑,又和她聊了一會,兩人都很久沒這樣敞開心扉的暢聊,石洞中氣氛很是輕松融洽。
乘風對阮氏玲說:“不早了,睡覺吧?”她的身體剛剛恢復,還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息。
阮氏玲對他吐舌一笑,側身在鋪好的干草上躺了下去,臉色發(fā)紅,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清瘦的身材透出女人獨有的嫵媚。
乘風看到阮氏玲的目光,心念道,“她該不會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吧,以為我暗示她什么?”他心中一陣苦笑,轉過了頭不看她。
洞內位置足夠,篝火把洞內烘得暖洋洋的,足以抵御幽深的涼夜。
大概過了很久,阮氏玲見乘風沒有反應,以為乘風不好意思,羞澀地坐起了身,對乘風說道:“很晚了,過來睡覺吧?!彼噶酥干砼缘目瘴?,示意乘風可以和她一起睡。
乘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阮氏玲會錯了意,又做了個擁抱的手勢告訴他不要害羞,
乘風指了指身前的篝火,又亮了亮手中的刀指向洞外的黑夜,告訴她自己必須守著篝火,坐著休息,萬一有什么危險出現(xiàn),自己能夠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保護她的安全。
阮氏玲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自己會錯了意,臉上頓時羞得更紅,極難為情地轉身,偷偷注視了乘風一會,就睡了下去。
說實話,乘風很想和阮氏玲一起躺在柔軟的石洞里,一覺睡到天亮,但他的職業(yè)素養(yǎng)決不允許他犯這種低級的錯誤?,F(xiàn)在絕不是安心睡覺的合適地點和合適時間,外面的黑暗里,隨時都有可能竄出致命的危險。
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險任務中,之所以乘風能夠存活到現(xiàn)在,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比較幸運,而幸運這種東西,往往只會眷顧那些時刻小心謹慎的人。
他靠著篝火后的石壁,凝望著洞外的黑夜,思緒飄飛,感覺洞外的黑夜也在凝望著他。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必須保全好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這個女人。如果沒有了阮氏玲,他將會成為這座島礁上孤獨的野鬼......
夜已過半,溫暖的篝火烤得他有點犯困??赏蝗?,乘風聽見一陣細微的窸窣聲,昏沉的大腦立刻緊張。他趕緊離開篝火,握緊了刀柄,伏在洞邊向四周觀察。
驚詫之下,他駭然發(fā)現(xiàn)一雙憤恨、怨毒,還閃著幽綠光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