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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檸她們幾個都捂著眼心里卻巴巴期待著朱璇的桃花臉變死尸臉。
朱璇的魂已經(jīng)出竅了。
太師的劍在她的頭上懸了數(shù)十秒,沒有落下來,冷不丁被甩到地上。
太師現(xiàn)在改了,不砍人改砍東西了?
朱璇從一陣眩暈中醒來。
魯嬤嬤在她旁邊喂了她一點水,“太師點名,讓你醒了去齊王府?!?/p>
朱璇心里是罵了太師一萬遍,為什么不放過她,她只有一條命好嗎。
難不成他就喜歡這種刺激?
一個人在瀕死時掙扎的慘狀,一次次循環(huán)播放?
朱璇無語了。
這什么人啊,反復(fù)折磨死去還不如一下子死了痛快。
她看向大殿的柱子,有了。
說干就干。
朱璇從大殿的一角加速奔跑,用足了力氣撞向一個柱子,卻冷不丁和魯嬤嬤撞了個滿懷。
魯嬤嬤手里端著的米粥撒得到處都是。
“這里要是有人自戕,你們幾個都得陪葬!”
急促的語氣很快又緩和下來“別耽誤了事,快去吧!”
太師的轎子還沒走遠(yuǎn),她聽到里面又傳來深淵一般的聲音:
和齊王比劍是躲不過去了,不若讓這小侍女試一試?”
他側(cè)過頭掀起簾子,看一眼轎外的朱璇。
朱璇的確天生有一股力氣,但和人比劍,她卻從來沒有過。
和齊王比劍,他又替她新想到了一個死法?
這時太師的心聲又從轎子中傳來。
“這小侍女害怕的樣子真好玩”
朱璇心里想暴擊他一萬遍。
“嗯,要是人人都這樣直來直去該多好,忠心還不怕死,都是本太師最可靠的死士了。”
朱璇的心沉到谷底。
原來她們都是太師的死士,剛才的劍也只是試探忠心?
難怪......
她被定義為忠心,看來暫時不用死了。
真好。
連空氣都是香的,腳下的地都感覺踏實了。
這時轎夫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轎子劇烈晃動,太師的早飯差點被顛出來。
那個轎夫嚇得手抖個不停,太師哼了一聲。
“你來”
朱璇接替了那個轎夫,抬起轎子。
剛才怎么不摔死他?朱璇心里暗罵。
朱璇理解了嬤嬤說的,這太師府是侍女是當(dāng)男子用,男子當(dāng)畜生用,妥妥的資本家行徑。
要不自己也學(xué)剛才那個轎夫,故意腳下打滑......
這時轎子里的心聲傳來:
“嘿嘿,怪不得齊王喜歡養(yǎng)武侍姬,這被武侍女抬著就是舒服......”
朱璇壓下憤怒,看見小檸正在一邊低著頭看熱鬧。
她招招手,小檸走過來。
“今天抬轎子的人會得到嬤嬤重賞,羨慕吧?”
小檸半信半疑:“真的?”
“那你歇著吧,交給我”小檸大氣地接替了朱璇。
剛才還覺得舒服的太師這會兒經(jīng)過一短坑坑挖挖的小路,轎子左搖右晃。
他的頭都晃暈了。
心聲也極為煩躁:
“這抬轎子的都是喝醉了嗎?走個路七扭八歪”
“誰給他們的膽子......”
原來朱璇離開時,在轎子周圍撒了一圈幻藥。
這種幻藥致幻一刻鐘,就讓太師享受一下吧。
等轎子到達(dá)齊王府,正是日上三竿。,
打扮像個年畫娃娃的齊王妃在王府門口斜倚著門。她頭上一邊一個發(fā)鬮系著絲帶,穿著粉嫩的少女裝,弱柳一般,風(fēng)吹過就會摔倒似的。
太師眉眼閉著,心聲卻加大了。
“老黃瓜涂綠漆,齊王怎么喜歡這樣式的?”
他又回頭看一眼小檸,這看起來打扮簡直是天壤之別。
“難不成現(xiàn)下時興老裝嫩,嫩扮老?”
“咦......真當(dāng)自己能返老還童?”
朱璇也跟著隊伍進(jìn)了齊王府。她聽八卦的心態(tài)站在旁邊,杜若也沒有吩咐他做什么。
齊王府里面富麗堂皇,比太師府漂亮了N倍不止,但奇怪的是王府里的仆從都是女的,一個男的也沒有,朱璇還以為來到了女兒國呢。
“這位妹妹,你的玉佩掉了。”一個身形矯健的男子拾起臺階上的一個東西戳了戳朱璇肩膀。
朱璇循著聲音看去,正對上一個冷冰冰的臉。
這張臉和裴煜洲怎么這么像?
“謝謝你......”她看對方并沒有搭話的意思,手臂卻有一股血從衣袖往外流。
“你等一下,我給你包扎一下?!敝扈?。
她拿出隨身的手帕,纏了兩圈,最后系了個結(jié)。
“我是太師殿的侍女朱璇,你叫什么名字?”朱璇問。
“在下裴煜霆,是齊王府的長史?!?/p>
裴煜霆感激地看了朱璇一眼,就告辭了。
她遠(yuǎn)望去,這齊王府的侍女們看起來個個容貌身材出挑,卻都遮著面紗,頭低得很低,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
太師和齊王約到了王府內(nèi)的湖心亭會面。
朱璇設(shè)想了一下待會兒的場景。
齊王和太師斗法,齊王輸了,太師的二夫人就成了齊王的侍妾,二夫人不從,跳湖自殺。
太師輸了,齊王就送幾個侍女給他,太師當(dāng)場刺穿侍女,扔進(jìn)湖里。
她很期待......
盡管這實在罪惡......
太師好幾天沒有殺人了,這個場景看著怎么那么像又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
經(jīng)過她的觀察,太師發(fā)瘋時多是觸發(fā)了他的什么逆鱗,這個逆鱗她目前還沒完全搞清楚......
有一點就是書畫,千萬不能沾邊,一沾邊他就會發(fā)瘋,殺人是分分鐘的事。
齊王府湖心亭。
一身蟒袍的齊王上位者氣息特重,眼睛幾乎望向了天上,他的鼻孔看著太師,似乎在看一個施舍的乞丐。
“你這孽子為什么打殺了本王的人?”齊王語氣里充斥著威壓。
太師蠻不在乎:“現(xiàn)在承認(rèn)是你的人了?看來她是死有余辜。”
方才他被轎夫們顛得頭都暈了,也沒有大發(fā)雷霆,看來太師也并非是個大奸臣。
齊王看向守在一邊的杜若,杜若不陰不陽道:“王爺,太師一向癡迷事業(yè),不近女色,這些人莫非是入不了太師的眼......所以才遭此厄運吧?”
齊王大怒:“紅菱是本王最喜歡的女子,小藍(lán)也是本王最中意的歌女,她們就是配皇帝也能配得上,她們?nèi)绾稳氩涣四愕难哿???/p>
杜若看火煽起來了,退到了一邊。
太師波瀾不驚,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齊王:“齊王讓本太師來這湖心亭,就是為你的姬妾討說法?”
齊王的眼里詭譎難測,他卻故作開懷地一笑。
太師坐得穩(wěn)如磐石。
齊王示意旁邊的侍女“拿劍來!”
太師瞅了朱璇一眼:“你上”
齊王一看是個女流,但此女膀闊腰圓,濃眉大眼,他拍了一下手,管家裴煜霆過來了。
和他打......
太師沒有說話。
就是同意了。
裴煜霆長劍一出,招詔擊人要害,看著異常激烈,卻在每次出擊前用眼神示意對方躲開的位置。
朱璇也從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左閃右躲,終于打成平手。
太師一開始是很緊張的,后來就看得津津有味,齊王卻有些懵圈。
齊王一個眼神射過去,裴煜霆立刻跪倒在地求饒“姑娘高抬貴手,我輸了?!?/p>
太師臉色驟變,“你使詐!”
齊王像一個得勝的將軍,他方才的上位者氣息更加濃郁。
“看來,這3個武侍女,你今日必須笑納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陰邪地讓人發(fā)毛。
這是怎么回事?
“齊王送的女人都是他寵幸過的,而且都是不能生育的。”旁邊的小檸悄悄對朱璇道。
怪不得......
“二人明明打成了平手,這3個女人還是你留著享用吧”太師冷硬的聲音滿是蔑視,他表示本太師已經(jīng)忍得夠久了。
“你別想再謀害本太師?!?/p>
太師的手幾乎要控制不住去掏懷里的硯臺了。
第10章坎肩又壞了
朱璇和裴煜霆交完手,發(fā)現(xiàn)手心可以攥出水來了。
湖心亭邊,太師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在亭子的柱子上。
朱璇聽到了鞭子咻咻的抽打聲。
那湖心亭里掙扎救命的聲音此起彼伏。
3個齊王府的武侍女狼狽地在湖里往岸上爬,只有杜若指揮侍衛(wèi)在下水救人。有些戴著面紗的侍女湊在外圍,往這邊張望。
“這不是王爺最寵的那三位嗎?”有人迫不及待地吃瓜。
“上次死的那幾個也是......”
大家面面想覷,沒人再湊這熱鬧。
不到一刻鐘,杜若帶著大家離開,他讓侍衛(wèi)去請御醫(yī),讓人把太師抬到轎廂里。
湖心亭四周有遮光的帷幔,這次的事情外界也并不知曉。至于三個侍女落水,對外聲稱是侍女拌嘴不慎落水......
齊王府里禁衛(wèi)森嚴(yán),沒有人敢透露這件事,至于太師殿的人,大家也都默契地守口如瓶,誰也不想去觸太師的霉頭。
太師回來后氣色如常,只是更沉默寡言。魯嬤嬤讓大家都想逗趣的法子,只要能逗太師開心,就賞1個月月錢。
可這個獎勵沒有人敢領(lǐng),所以幾天了,魯嬤嬤還是一籌莫展。
御醫(yī)前前后后來了幾趟,傷口卻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沒有。
這日到了夜間,杜若讓侍衛(wèi)都撤回去休息了,留下朱璇和小橙二人在外間守著。
朱璇計算了下時間,還有1年11個月就可以自由了。她盤算著出宮后就買個小院,然后開個店,再養(yǎng)幾個面首,哈哈哈,過上人人羨慕的有錢有閑的生活......
她越想越興奮,后來又想起來,古代治安可能不大好,還得雇幾個保鏢,如果保鏢顏值夠高的話,天天看著就很爽......
正在這時,昏暗不明的房間就出現(xiàn)一個穿著藍(lán)色夾襖的人。
藍(lán)色夾襖......
她給太師做的那件秋裝不就是藍(lán)色夾襖嗎?
不會是他。
“太師,你去哪了?小扣子要急瘋了!”小扣子在殿外慌張地四處尋找。
“快出來吧,太師,不然小扣子明天腦袋就不保了”
杜若被叫進(jìn)宮里了,魯嬤嬤也回去休息了。朱璇正琢磨那藍(lán)色身影是誰時,在室內(nèi)的梁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眉宇不凡,藍(lán)色的衣衫卻是血跡斑斑......
那幽憤的眼睛竟是——太師......
“疼死了,冷死了......”
太師的心聲剛落,小扣子就敲門道“開門,侍衛(wèi)搜查——”
“這里沒人”朱璇開門道。
“姑娘,有沒有人,得搜過才知道”小扣子一個眼神,一隊侍衛(wèi)進(jìn)來看了一眼,確認(rèn)沒有太師的蹤跡后離開了。
朱璇此刻腦子都快轉(zhuǎn)抽筋了,再抬頭看那房梁上,已經(jīng)沒人了。
她不知道太師什么時候離開的。
正要準(zhǔn)備就寢,太師那棱角分明臉、殺氣洶涌的紅色眼睛懟上了朱璇。
朱璇知道他可能下一秒就會掏出硯臺,此刻只有穩(wěn)住,穩(wěn)住......
“先閹后殺”
“先閹后殺”
太師從袖里掏出一柄匕首,然后對著朱璇的下體猛刺過去。朱璇身寬體胖,底盤扎實,徒手接住了他的匕首,悠悠開口:“太師,你身上的坎肩破了?!?/p>
太師低頭看向已經(jīng)變成一縷縷布條的衣服......
“冷!”
他的唇開始哆嗦,身上也開始哆嗦起來。
朱璇又說:“奴婢給你去成衣坊拿件衣服怎么樣?”
他跌坐地上,點點頭。
朱璇離開時,他也把身體轉(zhuǎn)到朱璇的一側(cè),眼睛巴巴地望著,像個可憐的小狗。
朱璇迎面撞上了杜若,他劈頭問道“你們怎么照顧的?太師去哪了?”朱璇恭敬回道:“回將軍話,奴婢也不知......”
這時小扣子來稟:“太師已經(jīng)睡下了?!?/p>
杜若走后,魯嬤嬤又來了。
她帶著驚懼的臉色,朱璇迎上去,寬慰道:“太師已經(jīng)歇下了?!?/p>
魯嬤嬤撿起門口落下的一個布條,“這......這......你去成衣坊給太師拿件衣服去吧?!?/p>
朱璇提著燈去了成衣坊,外面有個人影在晃。
她頭皮一緊,那人竟出現(xiàn)在她面前,棱角分明、英俊異常的臉,是......太師?
“太師選一下吧?”朱璇對上他冷峻的目光。
太師在一排衣架前走過,停了下來。
“冷死了......”
“這些衣服都不合你的意嗎?”朱璇詢問。
“冷死了......”
朱璇又無語了,她不知道怎么打發(fā)他了。
他身上的外衣雖然光鮮,里面的坎肩已經(jīng)碎成了布條。那天在湖心亭,朱璇見過脫下的藍(lán)色秋裝,這貼身的坎肩卻是穿著的。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間成衣坊是給太師殿所有人做衣服的,里面武侍女和侍衛(wèi)的衣服應(yīng)有盡有,太師的冬裝卻并沒有。
好在這里挨著廚房不遠(yuǎn),朱璇去拿了一件動物皮草,用一塊金色布料和玄色布料搭配,根據(jù)太師的尺寸,做好了......
“試試......”
太師也不講試穿的規(guī)矩了,迅速套上身。
朱璇覺得,此時的太師像個媽媽懷里的小孩子,媽媽給做了新衣服,他歡天喜地地套上,享受著獨屬于他的母愛......
她上前給他整理衣袖袖口,這顏色搭配真是好看,有武松的即視感......
朱璇感慨:“好馬配好鞍啊”
他摸摸自己的褲腳,里面竟?jié)B出了血液。他把整個外衣掀起來,朱璇趕緊轉(zhuǎn)頭“別——別——男女授受不親”
“冷,冷死了.......”
又來了。
朱璇快崩潰了。
他是凍死鬼托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