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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霍璟似乎沒聽出她話里的意味,熱情地迎了過來,“如此不是說明本殿和沈?qū)④娪芯墶!?/p>
“是嗎?”沈驚月似笑非笑,“這緣分我怕是無福消受。”
“聽將軍此言,似乎有些視本殿為豺狼虎豹之意?”霍璟眼神微瞇,又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沈驚月。
沈驚月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jīng)心道:“我剛從邊關(guān)回來,幾次三番和二皇子會面,怕是容易引起有心人猜疑。”
霍璟恍然大悟地笑了,“大庭廣眾之下將軍無須多慮,對了,聽說沈?qū)④姳蝗诵写踢€受了傷,可有妨礙?”
沈驚月抬手左右揮舞兩拳,“不過是外人傳的厲害,我什么事也沒有?!?/p>
“沈?qū)④娢涔α说茫镜钸€以為將軍當(dāng)真?zhèn)啬?,倒是白?dān)心一場?!被舡Z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傳聞似乎與事實不符。
“哈哈,這慶功宴還未開始,二皇兄和沈?qū)④娋驼驹谶@宮門口聊上了,豈不是叫我等在里頭翹首以盼。”三皇子霍珣笑著湊了過來,竟還向沈驚月拱手見了禮。
如此禮遇臣下,亦是少有。
霍珣在霍璟和沈驚月兩人之間打量一番,笑問道:“不知二位聊些什么有趣的事情,竟連慶功宴都不急著去參加了?”
“只是閑聊幾句,三弟倒是來得及時?!被舡Z笑著拍了拍霍珣的肩膀,相當(dāng)有兄長風(fēng)范。
“正巧路過,見到沈?qū)④姾投市衷诖?,豈能無視?!被臬懞闷娴乜粗凵蝮@月,“久聞沈?qū)④姶竺?,今日得見真是覺得傳聞不足以表達(dá)沈?qū)④娛种坏娘L(fēng)采,若有機(jī)會真是想與沈?qū)④娪懡瘫?。?/p>
“好?。袢詹蝗缱踩?,趁慶功宴還未開始,倒是可以和三皇子多說幾句。”沈驚月一反常態(tài),答應(yīng)得令人出乎意料。
“當(dāng)真?”霍珣目光狂喜,顯然沒想到沈驚月這么好說話。
霍璟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掛不住,他兩回主動與沈驚月說話,得到的都是不溫不火的回應(yīng)。
然而沈驚月卻對霍珣如此態(tài)度,他心中豈能不窩火。
沈驚月歉然地看了霍璟一眼,“那我就打擾二皇子辦正事了?!?/p>
不等霍璟開口想要參與,已經(jīng)斷了他厚顏加入的可能。
“好,本殿去看看慶功宴準(zhǔn)備的如何。”霍璟一揮衣袖,臉色已有些陰沉。
等霍璟走遠(yuǎn),霍珣才笑著開口,“能替沈?qū)④娮鲆换負(fù)跫?,這一趟倒也來得值了?!?/p>
“三皇子慧眼,微臣理應(yīng)向您賠不是?!鄙蝮@月當(dāng)真彎腰賠禮。
”哎,沈?qū)④姴槐厝绱耍也⑽匆虼松鷼?,只是不知為何沈?qū)④姴辉概c我二哥他多相處?”霍珣面上好奇,其實心底更在期待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沈驚月嘆了口氣,“實不相瞞,微臣軍功在身,一心只想為南蕭效力,所以能避嫌的地方自然應(yīng)當(dāng)避嫌。”
霍珣眼睛一亮,驚喜地看著沈驚月,“將軍大智。”
這時,沈驚月卻鄭重地向霍珣行了一禮。
“沈?qū)④?,你這是做什么?”沈驚月一再向他行禮,霍珣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
“微臣這一禮,是替邊關(guān)的南蕭將士感謝三皇子,兩年前邊關(guān)軍糧匱乏,是三皇子籌集了一批軍糧緩解我軍燃眉之急,大恩大德臣永遠(yuǎn)銘記在心?!?/p>
面對沈驚月的鄭重,霍珣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苦笑,“我也只能為將士們盡綿薄之力?!?/p>
“不,三皇子做的這些是救了將士們性命,將士們無不感恩于三皇子的恩德?!鄙蝮@月早已查過幾位皇子背景,面前的三皇子可以說是背景最悲慘的。
他乃先皇后的幼子,本應(yīng)尊貴無比。
然而他的同胞兄長先太子被人毒害,先皇后悲傷過度重病而亡,三皇子霍珣沒了依靠,還被人傳言命中克父克母,從此不被皇帝待見。
然而卻是他在邊關(guān)將士無糧飽腹的時候送來一批物資,所以沈驚月絕不是拿他當(dāng)擋箭牌氣二皇子,而是真心感激于他。
霍珣扶起沈驚月,嚴(yán)肅道:“我不能受將軍這一禮,畢竟我也是南蕭三皇子,為將士們做點事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三皇子大義,微臣敬佩。”比起二皇子霍璟所作所為,沈驚月對霍珣倒是多了幾分好感。
兩人相視一笑,拉開距離去了慶功宴。
太和殿廣場,皇帝身居高臺,百官恭敬地依次站在大道兩旁。
皇帝招了招手,早已捧著圣旨的內(nèi)侍總管李公公立即大聲宣讀,“朕聞褒有德,賞至材,沈驚月宿衛(wèi)中正,安定社稷,朕甚嘉之,特封驚月為驍騎將軍,追封長寧侯,以湘南地益封三千戶!其余將士,依功行賞?!?/p>
沈驚月徹底打敗北燕,功勞更甚祖輩,殊榮也超越了祖輩。
縱觀整個南蕭歷史,還未曾有哪個女子入朝為官,更沒有似她這般年紀(jì)輕輕就官拜一品的。
“微臣叩謝圣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驚月不卑不亢,平靜地接了圣旨。
這在外人看來風(fēng)光無限的榮譽(yù),卻是沈家以生命為代價守住的。
“皇上!”一白發(fā)老頭猛地跪在地上高聲悲呼,“沈驚月隨意砍殺軍中將領(lǐng),不配得此殊榮啊?!?/p>
這老頭正是李恒之父李祥,他本已辭官不再參政,只是親子被殺這口氣怎能忍下。
李祥這一悲喝,頓時打亂了整個廣場融洽的氛圍。
李祥指著沈驚月怒斥道:“她一婦人上陣已是逆行之舉,我兒身為監(jiān)軍,對她多次勸阻不成反遭忌恨,竟還將我兒斬殺,老臣年老喪子,還請皇上主持公道?!?/p>
“李祥,朕知你心痛,但是沈驚月?lián)敉吮毖嗍鞘聦崳詈阋皇码拊倭钊苏{(diào)查。”冕旒下皇帝的臉色已有些陰沉。
然李祥老了目力不行,自然看不見皇帝的神色。
他繼續(xù)悲痛道:“我兒若是為國捐軀,老臣無話可說,但是絕不能冤死在一婦人手下,老臣斗膽請皇上收回對沈驚月的封賞,待事情查清楚再說?!?/p>
之所以今日提出,便是因為之前李家多次奏請皇帝處置沈驚月,然而請求卻石沉大海。
如今在這么多人面前將事實說出來,皇帝總不會再息事寧人。
在李祥的眼里,無不是的兒子,只有沈驚月理應(yīng)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