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收拾好東西，帶著婆婆出院回家。

剛坐上車，婆婆就捂著鼻子說：

"她身上什么味兒？熏得我頭暈想吐！"

張明揚(yáng)連忙打圓場，婆婆卻不依不饒：

"以前當(dāng)童養(yǎng)媳的命，現(xiàn)在嫁到我們家是福氣！讓我兒子開車帶我先回去怎么了？你跑著回去不就得了！"

張明揚(yáng)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

"媽年紀(jì)大了，身體還沒好透，你體諒一下。坐公交回去也挺快的，兩三個小時(shí)就能到家。"

我站在醫(yī)院門口，看著他們的車絕塵而去。

我轉(zhuǎn)身就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小姑子張貝貝的派出所。

下車時(shí)我對司機(jī)大喊：

"找張警官付錢！她是我小姑子！我可沒錢給你！"

一進(jìn)派出所我就開始鬧：

"局長呢？我要見局長！張貝貝她媽要打死我?。?quot;

我一邊哭一邊捶打著接待臺，幾個民警趕緊過來勸我。

"這位同志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張警官出任務(wù)去了，您先坐會兒？"

我猛地甩開他們的手，直接躺在地上打滾：

"我不活了??！婆家要逼死媳婦??！"

這時(shí)張貝貝回來了，她臉色鐵青地沖過來拽我：

"李招娣！你又發(fā)什么瘋？快起來！"

我順勢爬起來，從口袋里掏出錄音筆沖她嘻嘻笑：

"小姑子，你要不要聽聽，你媽說得可精彩了！"

她伸手要來搶，我猛地后退一步，故意提高音量讓整個派出所都聽見：

"大家快來聽呀！聽聽人民警察的媽是怎么虐待媳婦的！"

說著我按下播放鍵，把音量調(diào)到最大。

"跪著！"

"天天鞭子伺候！"

"媳婦不打不成器！"

婆婆尖厲的咒罵聲瞬間響徹整個辦公區(qū)。

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局長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張警官，這...這是你母親？"

張貝貝強(qiáng)忍著尷尬對局長說：

"局長，有些家事要處理，我先帶她回去。等回來我在和您解釋！"

說完便死死拽著我的胳膊，幾乎是把我拖出了派出所。

"立刻跟我回家！"

她那輛新款寶馬X5停在門口，真皮座椅還帶著加熱功能。

婆婆對這個寶貝女兒真是舍得，這車少說也得六七十萬。

"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大麻煩？"

張貝貝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想起村里人的議論。

都說婆婆真是了不起，公公去世后，她一個人撐起這個家。

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硬是供出了一雙兒女。

小姑子張貝貝上的是省警校，兒子張明揚(yáng)讀的是師范大學(xué)。

十幾年前就在村里蓋了三層小洋樓，琉璃瓦在太陽底下亮得晃眼。

每次村里人提起老張家，都要豎起大拇指：

"真是寡婦門前出強(qiáng)人！一家子都是出息人！"

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些錢上都堆積著別人的血肉。

張貝貝猛地踩下剎車等紅燈，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笑什么？"

我歪著頭看她：

"小姑子，婆婆對你可真好啊！聽說給你買了套江景大平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