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拿東西砸她時，沈聿庭死死抱住我，冷聲下令：

“都愣著干什么，把這人拖下去處理了，帶蘇小姐回房包扎！”

話落，他扛起我大步走回主臥。

放我到床上的力度輕柔無比，像對待珍愛的玻璃娃娃。

“今天開始我親自幫你上藥，你也聽見了，她沒那個想法，到此結束吧?！?/p>

“憑什么到此結束，如果我沒逃出來會發(fā)生什么你不知道嗎？！”

我用盡全力又扇了沈聿庭一巴掌：

“我不稀罕臟東西替我上藥，沈聿庭，離婚沒得商量?！?/p>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大不了我訴訟...”

“夠了！”

沈聿庭一拳錘上床頭，發(fā)出砰地巨響。

他死死盯著我：

“我們發(fā)過誓，永生永世都互相糾纏，絕不離婚。”

“那你還由著別人欺負你老婆！”

昏暗中，我抓起床頭燈砸在沈聿庭頭上。

玻璃粉碎，他躲也不躲。

腥紅的鮮血從額頭流到下巴，他也不擦，漆黑眼眸始終盯著我的眼睛。

像當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卻執(zhí)意要跟我訂婚時那么決絕。

“如果這樣能讓你不提離婚，砸?guī)状味紵o所謂?！?/p>

聲音也如那時般沙啞。

我不愿再看他，深吸氣閉上眼。

他起身要下樓包扎，離開前，回過頭語氣無奈：

“語瑤只是不懂事，你真的沒必要跟她計較，你永遠是唯一的沈太太?！?/p>

可他剛走房門再度被推開，蘇語瑤大搖大擺闖進來。

我厲聲質(zhì)問：

“你怎么知道門鎖密碼？”

蘇語瑤高昂起頭：

“當然是聿庭告訴我的，他說我想來隨時可以來，他還給我看了點好東西呢?！?/p>

話落，我驟然聽見自己尖銳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臥室。

跟沈聿庭訂婚那晚，我被歹徒綁架。

沈聿庭弟弟出現(xiàn)掐我的臉，說他恨沈聿庭，要折磨死沈聿庭的女人。

他們像打死狗般對我拳打腳踢，逼我學狗爬羞辱我。

蘇語瑤看著視頻譏笑：

“寧寧姐，沒想到你學狗時那么賤，就是條賤狗嘛，難怪聿庭爸媽不同意你嫁進來。”

“而且你被人帶到海上十幾個小時誒，怪不得聿庭不愿意碰你，誰知道你有沒有變成又爛又臭的破鞋！”

刺耳的女聲，我自己的慘叫，男人得意的哄笑。

所有聲音都像刀子，一刀一刀割斷我緊繃的神經(jīng)。

我抓住棒球棍，惡狠狠錘向蘇語瑤的腦袋。

那晚我一棍接一棍，打得蘇語瑤口吐鮮血動也不動。

她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次日清晨，沈聿庭才滿身消毒水味回來，怒氣洶洶踹開門。

可看我坐在地上，周圍都是散落的酒瓶。

他腳步微頓，終究放緩態(tài)度。

“她的傷如果鑒定，至少重傷二級，你會坐牢的知道嗎？”

幾張驗傷報告落在我手邊。

沈聿庭蹲身，輕撫我的頭。

“我已經(jīng)說服她不告你，但你太過了，她還那么年輕就雙耳聽力障礙，往后都要靠助聽器生活。”

“你是要我可憐她？那誰來可憐我？”

我笑著將酒一飲而盡，低聲問：

“沈聿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一個被家人嫌棄的可憐蟲，是怎么變回沈大少的?！?/p>

他從小患躁郁癥，被沈家所有人忽視。

是我在他弟弟要斬草除根時，被打到差點沒命也要救他。

是我輟學不讀書，打零工把他養(yǎng)到躁郁癥不再復發(fā)。

他才有機會被沈家家主注意，他弟弟才這么恨我。

“蘇語瑤拿訂婚那晚的視頻找我，她說你不碰我，因為我是條賤狗，是又爛又臭的破鞋?！?/p>

“沈聿庭你說，我是嗎？”

房內(nèi)驟然死寂，我聽見沈聿庭沉重的呼吸。

他突然拉我入懷，力度大得像要把我嵌進身體。

“你不是?！?/p>

潮濕的溫度，彌漫的酒味。

都像極了最困難那陣，我們縮在逼仄的出租屋。

他也會這樣抱我，爬山虎般攀附纏繞，曾讓我以為他真的只為我炙熱。

我掙脫他的懷抱。

“你打算怎么解決蘇語瑤？”

沈聿庭不開口。

“那就跟我離婚。”

沈聿庭決絕搖頭。

門外突然一陣嘈雜，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聿庭我知道你在，開門讓我進去，溫若寧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就是，那個賤人沒爸沒媽，我們語瑤可有爸媽撐腰！”

沈聿庭起身走出門外。

“怎么還把叔叔阿姨帶來了，別胡鬧，嗯？”

“那個賤人都把我打聾了，你還說我胡鬧！她必須比我更慘，你現(xiàn)在就叫人把她耳朵打爛！”

“語瑤，聽話。”

外面不止蘇語瑤和她爸媽，來人不少。

但我還是能聽見沈聿庭看似強硬，實際寵溺的安撫。

訂婚那晚沈聿庭救我出來后，我患上創(chuàng)傷后遺癥，忍不住傷害自己。

當時沈聿庭崩潰絕望，顫抖著向我哀求。

“醫(yī)生說你想放棄，寧寧，不論如何我都只會愛你寵你，永生永世，求求你別離開我...”

當初再卑微，如今這份愛和寵溺，也不只給我一個人了。

門外的人還在糾纏。

我忍著醉意上前，遞給沈聿庭離婚協(xié)議和一把刀。

刀尖正對我的心臟。

“既然這么放不下，要不要捅我一刀幫人家報仇？”

“溫若寧你瘋了？！”

沈聿庭難得慌亂，想把刀丟開。

我卻死死握住他的手不放：

“天底下哪有既要又要的好事！她說得對，今天要付出代價，你要么離婚要么解決我。”

說著，我轉頭看向蘇語瑤：

“要么，就解決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