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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中,我看到了陸宴和蘇晴。
他們站在人群中央,郎才女貌,本該是全場的焦點(diǎn)。
此刻,陸宴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diǎn)。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睛里是震驚、不解,還有一絲被背叛的憤怒。
蘇晴挽著他的手臂,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眼神里充滿了嫉妒和審視。
陸宴推開人群,徑直朝我們走來,質(zhì)問的語氣像是我是他所有物。
“林晚,你怎么會(huì)跟他在一起?你瘋了嗎!”
我還沒開口,傅司硯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我巧妙地護(hù)在身后。
他比陸宴高半個(gè)頭,氣場強(qiáng)大。
“陸總?!彼曇舨淮螅瑓s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我的女伴,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你的女伴?”陸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傅司硯,你別忘了她是誰的女人!”
“哦?”傅司硯挑眉,慢條斯理地?fù)哿藫鄹静淮嬖诘幕覊m,“一個(gè)被你忘在監(jiān)獄門口,任由大雨澆三個(gè)小時(shí)的女人嗎?”
“陸總的‘所有權(quán)’,還真是廉價(jià)?!?/p>
陸宴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你......!”
周圍的人都在看笑話,他引以為傲的體面,在傅司硯面前,被撕得粉碎。
拍賣會(huì)開始,氣氛更加微妙。
一件作為壓軸的古董珠寶“海洋之淚”,被主持人介紹得天花亂墜。
蘇晴的眼睛亮了,她搖著陸宴的手臂撒嬌。
“阿宴,我好喜歡這個(gè)?!?/p>
陸宴為了挽回面子,立刻舉牌。
“五千萬?!?/p>
全場嘩然。
主持人正要落槌,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
“一億。”
是傅司硯。
他甚至沒看那件珠寶,只是側(cè)頭看著我,仿佛在問我晚飯想吃什么一樣隨意。
陸宴的臉徹底黑了。
他咬著牙,還想加價(jià),卻被蘇晴死死拉住。
傅司硯成功拍下“海洋之淚”。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huì)把這條項(xiàng)鏈送給我時(shí),他卻隨意地招來一個(gè)侍者。
“把這個(gè),送給那邊穿藍(lán)色裙子的那位小姐?!彼噶酥附锹淅镆粋€(gè)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明星,“就說,恭喜她今天口紅顏色很漂亮。”
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極致的羞辱。
他用一億,告訴陸宴和蘇晴,你們拼盡全力想要的東西,在我這里,連取悅我女伴的資格都沒有。
我看到陸宴氣得渾身發(fā)抖,而蘇晴的臉,已經(jīng)白得像一張紙。
我端起香檳,朝傅司硯舉了舉杯。
鏡片后的那雙眼睛,閃過一絲贊許的笑意。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晚宴過半,我借口去洗手間,暫時(shí)擺脫了人群。
冰冷的水撲在臉上,我看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深吸一口氣。
復(fù)仇的快感很短暫,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空虛。
剛轉(zhuǎn)身,手腕就被人用力攥住。
是陸宴。
他雙眼通紅,怒不可遏。
“晚晚,你聽我解釋!”
他把我拽到無人的露臺(tái),聲音急切。
“訂婚是假的!是做給家里人看的,是為了穩(wěn)住蘇晴的情緒!我本來處理完事情就去接你的,我真的......”
“真的什么?”我冷冷地打斷他,“真的忘了我在監(jiān)獄里替你心上人扛了三年罪?還是真的忘了你承諾過,出獄那天就會(huì)娶我?”
他的辯解,在我聽來,每一個(gè)字都充滿了諷刺。
“我沒忘!”他激動(dòng)地抓住我的肩膀,“晚晚,你相信我,我對蘇晴只有責(zé)任!我愛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是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那你讓她去頂罪啊?!蔽艺f。
陸宴愣住了。
“你說什么?”
“我說,既然你愛我,為什么坐牢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晚晚,情況不一樣,蘇晴她是公眾人物,她......”
“夠了,陸宴。”我甩開他的手,眼里的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你的愛,太惡心了?!?/p>
他看著我決絕的樣子,徹底慌了。
他想再次抓住我,一只更有力的手從旁邊伸過來,輕易地格開了他。
傅司硯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了露臺(tái)門口,兩個(gè)黑衣保鏢將陸宴攔住。
“陸總,糾纏我的女人,不太體面吧?”
傅司硯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肩上,動(dòng)作自然又親昵。
陸宴怒火中燒。
“傅司硯!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滾開!”
“哦?”傅司硯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拿出手機(jī),慢悠悠地按了播放鍵。
那段我刻骨銘心的錄音再次響起。
“別怕,有我。林晚那個(gè)蠢貨愛我愛得要死,讓她去頂罪,她什么都會(huì)愿意......”
陸宴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傅司硯,你敢!”
我沒有再像第一次聽到時(shí)那樣崩潰,只是靜靜地看著陸宴。我的心早已在那個(gè)雨夜死去,此刻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廢墟。
我看著他驚慌失措、試圖掩蓋的丑態(tài),看著他被自己親口說出的話釘在恥辱柱上,一種混雜著憎恨與快意的冰冷情緒,在我胸中蔓延。
錄音結(jié)束,世界一片死寂。
陸宴嘴唇哆嗦著,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用一種哀求又絕望的眼神看著我。
我緩緩地,一字一句地,對他說:
“陸宴,你真讓我惡心?!?/p>
說完,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看向傅司硯。
我的聲音不再發(fā)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jiān)定。
“你說的交易,我答應(yīng)了。”
“我要他,一無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