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親熱，丈夫趙建軍跪我身后。

他可能太興奮，脫口而出。

“得勁嗎，芳？”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身子突然一滯，接著沉默地快速動了幾下。

草草結(jié)束。

趙建軍像頭老牛一樣喘息著，和往常一樣，事后汗津津摟著我。

“娟，睡吧。”

趙建軍睡熟了，鼾聲如雷。

我睜眼，下床。

“芳？”我嘀咕著這個字，

看向桌上的剪刀。

......

得勁你娘的腿。

我朝著鼾聲如雷的趙建軍，啐了一口。

毫無疑問，這狗操的玩意兒出軌了。

這供銷社里里外外忙得腳不沾地，他倒好，還有閑工夫跟野婆娘睡到一塊兒。

趙建軍，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我攥著剪刀，視線落在趙建軍身上那床薄薄的毛巾被上。中間那塊小小的凸起，無比礙眼。

真想一剪刀下去，讓他這輩子都斷了念想。

可腦子里忽然閃過上個禮拜在街口放的露天電影，里面的女人咬斷了男人那話兒，判了三年。

廢了趙建軍這孬種，老娘再去蹲大獄？

他還不配。

我把剪刀扔回桌上，出了里屋。

他的黑人造革公文包就扔在堂屋的椅子上，我走過去，一把拉開。

里面除了幾張糧票，二十來塊錢，還有個舊賬本。

我翻開賬本，一張折疊的收據(jù)從內(nèi)頁滑了出來。

我撿起來展開一看。

是一張購房收據(jù)。

上面寫著：茲收到蘇蘭芳同志購房款（鎮(zhèn)西舊房一套），款項當(dāng)面結(jié)清，特此為憑，經(jīng)手人：趙建軍。

更要命的是，趙建軍動用的，是供銷社的備貨款！

我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天旋地轉(zhuǎn)。

蘇蘭芳？

這是誰？

我強撐著身子，繼續(xù)在賬本里翻找。

很快，又一張薄薄的紙片掉了出來，是一張醫(yī)院的產(chǎn)檢診斷書。

姓名：蘇蘭芳。

診斷結(jié)果：孕23周，活胎。

我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wěn)。

好你個趙建軍，把兒不大，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我捏著那張診斷書，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趙建軍是個什么東西？

一個從鄉(xiāng)下泥地里爬出來的窮小子，要不是我爸是供銷社主任，給他辦了城鎮(zhèn)戶口，又一步步提拔他，他現(xiàn)在還在鄉(xiāng)下刨地呢！

當(dāng)初為了娶我，他天天拎著東西上我家，嘴比抹了蜜還甜，把我爸媽哄得團團轉(zhuǎn)。

他說會一輩子對我好，把我當(dāng)成心肝寶貝。

現(xiàn)在想想，那些話就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扇得我臉火辣辣地疼。

我林娟，不能就這么算了！

趙建軍！蘇蘭芳！我非把他們倆扒得連條褲衩子都不剩??！

支起耳朵聽了聽里屋那打雷似的鼾聲，我拿起撥盤電話，撥通了我爸家的號碼。

我壓低聲音。

“爸，趙建軍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

“連野種都有了，他還挪用了社里的公款?！?/p>

我爸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聲音變得嚴厲。

“這個王八羔子！閨女，你別慌！”

“我這就帶人過去，打斷他的狗腿！”

“爸，別。”

我連忙攔住他。

“打斷他的腿太便宜他了?！?/p>

“天亮后，我到社里去，當(dāng)面跟你說。”

“不扒下他一層皮，我就不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