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diǎn)眾小說APP
體驗(yàn)流暢閱讀
第四章
見此,顧玄以為我在鬧脾氣
伸手想撫我的臉頰時(shí),語氣帶著幾分哄勸。
“阿喬,別氣了......”
可我只猛地閉上眼睛,偏過頭避開他了的觸碰。
往日里,只要他一哄,我便會(huì)心軟。
可此刻,我連看他一眼都不愿。
手落空時(shí),顧玄愣住了。
長這么大,他從未被人如此冷待。
此刻眼底忍不住浮上一層冰冷的薄霜。
更是直接抬起手腕,強(qiáng)迫我去看那上面露出的縱橫劃傷。
入眼,我看到他傷口猙獰,血痂甚至都還未完全脫落。
可我依舊沒反應(yīng)。
戾氣在眼中翻涌時(shí),他攥著我的手腕氣紅了眼。
口中更是掩飾不住怒氣的質(zhì)問。
“阿喬,你到底在鬧什么?”
“我和沈吟雪來往,哪一次不是為了快點(diǎn)報(bào)完恩娶你?”
“為了你,我冒著風(fēng)雪采摘雪蓮受傷,你卻連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
他滿腔質(zhì)問,手上力道越來越大。
被疼痛攥到臉色發(fā)白時(shí),我忍不住笑了。
“那二少爺你還記得我這身子,為什么會(huì)這么差嗎?”
他的動(dòng)作驟然僵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男人握著我的手松開幾分時(shí)我明白,他記起來了。
曾經(jīng),他信誓旦旦說,哪怕不報(bào)恩,也絕不會(huì)為沈吟雪傷害我分毫。
可兩個(gè)月前,沈吟雪以“不再提愿望”相要挾,逼他動(dòng)手傷我。
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因?yàn)樯蛞餮┑氖桦x在湖心亭親手將我推下了冰湖。
那天,我被凍到寒涼徹骨。
掙扎著爬上岸時(shí),渾身幾乎凍僵。
他抱著我滾燙落淚,聲音哽咽發(fā)啞。
“阿喬,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他以為,我沒事的。
可他忘了。
在那之前沈吟雪因嫉妒多次在來顧府時(shí)讓自己的護(hù)衛(wèi)我關(guān)在寒冬的柴房里。
十多年下來,我虛弱不已。
而如今,我為丫鬟之身,卻得了小姐般嬌貴的病,再離不開苦澀的藥汁。
如今我這般病態(tài),全是拜他所賜。
他卻說,一切都是為了我。
有誰的愛,是一直傷害呢?
我很想不管不顧的諷刺,但最終,我只扯扯唇角,沒說一句話。
可眼底的諷刺,卻被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霎時(shí)間,顧玄的眼眶紅了。
松開我的手時(shí),話里帶著顫音。
“阿喬,對不起,我......”
他有些無措,沈吟雪卻看不下去他在我眼前的卑微。
“夠了!”
她打斷他,看向我的眸光里滿是冰冷。
“陸喬,你別給臉不要臉!”
“不過是個(gè)丫鬟,還敢對著主子甩冷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阿玄,你可是丞相嫡子,怎么能為了一個(gè)卑賤的丫鬟低頭?”
她說我配不上他。
顧玄卻猛地轉(zhuǎn)頭看她,嗓音凝寒。
“誰讓你多嘴?滾出去!”
沈吟雪被他吼得一哆嗦,跺腳哭著離開。
安靜下來后,顧玄轉(zhuǎn)身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塞進(jìn)我手里后,他將刀刃對準(zhǔn)了自己的胸口。
“阿喬,是我不好?!?/p>
“你用這把刀扎我好不好?只要你能消氣,我寧死無悔?!?/p>
他望著我,眼底是翻涌的愛意。
我握著冰涼的匕首,指尖不住地顫抖。
可還沒等我說什么,門外的丫鬟便慌慌張張。
“二少爺!不好了!沈小姐她不小心墜湖了!”
瞬間,顧玄臉色一變,拔腿就往外沖。
匕首的冰涼傳進(jìn)心口時(shí),澆滅了剛升起的最后一絲不舍。
讓人把匕首送回去后,我將院門鎖上了。
從此不管他怎么敲門,都沒再開過。
接下來的幾日,隔壁院里的沈吟雪丫鬟總會(huì)刻意站在墻根下炫耀。
“顧二少對我們小姐可好了!”
“不僅把小姐留在府里日夜守著,還親自喂藥擦身,寸步不離......”
留在院里小廚房給我做飯的下人們以為我會(huì)難過。
可我聽著,心中卻再?zèng)]一絲波瀾。
而和顧玄再次見面,是在五日后。
那天,我穿上大紅嫁衣,第一次看到自己鳳冠霞帔的模樣。
呆愣間,顧玄穿著同樣的大紅喜服闖了進(jìn)來。
看到我時(shí),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隨即又染上糾結(jié)。
“前幾日我抱沈吟雪從湖里上來時(shí)被很多人看見了,她的名聲毀了。”
“她說,只要我假裝娶她一回就好,不然她沒法活了。”
“她說會(huì)在拜堂后直接離開。”
“所以阿喬,今日的花轎......你能不能讓給沈吟雪?”
他望著我,語氣忐忑。
可我只看著他,突然笑了。
顧玄忍不住恍惚,以為我答應(yīng)了。
臉上綻開笑容時(shí),他歡天喜地地轉(zhuǎn)身。
“我這就去接花轎,阿喬你等著我!”
他又讓我等他。
“可顧玄,我再也不會(huì)等你了?!?/p>
于是在他離開后,我為自己涂上胭脂,踏上了后院早已備好的馬車。
......
相府里。
熱鬧還在繼續(xù)。
顧玄以為一切都按計(jì)劃進(jìn)行,在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
眼中滿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可在新房里掀開新娘頭蓋看清那臉是沈吟雪而非我時(shí),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