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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七個小時前,我被一條毒蛇咬了。
我的丈夫不但不關(guān)心我的傷勢,反而推開抽搐的我,小心翼翼地接住了那條“寶貝蛇”。
只因,那條蛇的主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秘書。
六小時前,我在劇痛和暈眩中被送上救護(hù)車。
他卻一臉不關(guān)切的打電話給他那位女秘書,詢問那條蛇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
三小時前,醫(yī)生說我失去了腹中三個月的孩子。
而他正在跟女秘書打情罵俏。
這一刻,我清醒了。
五年的婚姻,終究走到了頭。
我撥通了律師電話,“李律師,幫我準(zhǔn)備離婚材料吧。”
1.
病床上,我看著窗外的陽光,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反倒是電話那頭的律師,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答應(yīng)下來。
我剛剛掛上電話,手機(jī)又響了起來,是霍云霆打來的。
“瑤瑤,你能給我送點粥來公司嗎?就是你以前經(jīng)常給我煮的那種養(yǎng)生粥?!彼恼Z氣溫柔,仿佛幾天前那個眼睜睜看著我暈倒的男人不是他。
我冷淡地說:“我才剛出院?!?/p>
“我知道你身體恢復(fù)了,所以我才想喝你煮的粥啊。”
我摸了摸空空的腹部,面色清冷,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后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一份養(yǎng)生粥,讓外賣員送到家里來。
半小時后,我拎著那份溫?zé)岬闹嗾驹诹嘶羰霞瘓F(tuán)大廈前。
“對不起,請問您是?”前臺禮貌地攔住了我。
“我是來找霍云霆的,我是他妻子......”
“霍總?”前臺小姐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您確定嗎?我們霍總的夫人可是......”
“她說是霍總夫人呢!”旁邊幾個職員竊笑起來,“這種人我們見多了,整天想往總裁辦公室鉆?!?/p>
我皺著眉,握緊了手中的粥盒,正準(zhǔn)備打電話給霍云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瑤瑤?!?/p>
霍云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大廳里,西裝筆挺,神色淡漠。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走到我面前,皺著眉掃了眼竊竊私語的其他人,將我往電梯的方向一拉:“跟我來?!?/p>
我跟著他進(jìn)了電梯,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直到我們到了頂樓,他拉著直奔辦公室,不過,不是他的辦公室,而是他那位小秘書的。
推開門,林茜正靠在真皮座椅上,捂著額頭,看到霍云霆,她楚楚可憐地抬起頭:“霍總......”
林茜看到我,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變得楚楚可憐:“嫂子,你......你也來了,你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我冷眼看著她表演,還未回答,霍云霆將我準(zhǔn)備的粥提了過去,放在林茜桌子上。
“別說那些了,這是瑤瑤煮的粥,最養(yǎng)生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一舉一動,突然覺得可笑至極。
那條差點要了我命的蛇是她的,為此我失去了一個孩子。
而霍云霆在我剛剛出院的時候,就讓我熬粥,我以為他是真的想喝,沒想到最后成了林茜的專屬。
我氣不過,冷聲道:“你是不是忘了?就是這個女人的蛇,害得我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林茜眼圈瞬間紅了:“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貝貝平時特別溫順,我也不知道它會......”
看她這副模樣,霍云霆皺了皺眉,“那只是個意外,林茜也很自責(zé)。你別這么小氣,既然粥送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的孩子命都沒了,我大老遠(yuǎn)跑來這里送粥,不過了問了幾句,就成了我小氣?
霍云霆真是偏心偏得沒影了。
好在,我馬上要跟他離婚了。
不想為了他這樣的男人跟自己生氣,我徑直出了辦公室。
走到公司樓下,我掏出手機(jī),撥通了閨蜜沈清的電話,約她在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沈清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時,我正在發(fā)呆。這是我和她常來的地方,每次心情不好,我們總會在這里談心。
“姐妹,不就是一個渣男,值得你為他這副樣子?”沈清坐下,直接推開了服務(wù)員遞來的菜單,“聽我的,盡快甩了他。你是不知道,你住院那幾天,霍云霆帶著林茜出席了好幾個商業(yè)晚宴。那女人一身晚禮服,挽著他的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霍太太。”
我苦笑一聲:“是嗎?我倒是不意外?!?/p>
“你知道最過分的是什么嗎?”沈清咬牙,“上周四的慈善晚宴,有記者問林茜:‘霍太太,您和霍總的感情可真好。’”
“你猜她怎么說?她只是羞澀一笑,說‘霍總對我很好’。她明明知道你才是霍太太,卻故意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
我攥緊了手中的咖啡杯:“霍云霆也默許她這樣?或許......她就是他心目中的霍太太吧。”
沈清握住我的手,溫柔地安撫著:“瑤瑤,你受苦了,你在家里怎么會突然被蛇咬到?還傷到了孩子?”
“是林茜要霍云霆替她照顧的,他說林茜最近搬家,沒地方養(yǎng)?!?/p>
“可以給我看看那條蛇的照片嗎?”沈清突然問。
我找了找,把手機(jī)地給她:“林茜說溫順無毒。”
沈清看清照片上的蛇時,猛地站起來:“瑤瑤,你被騙了。我老公就是動物專家,我可以很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這是最危險的毒蛇之一?!?/p>
“它們的毒性極強(qiáng),根本不可能馴養(yǎng)成寵物蛇!而且它們天生具有攻擊性,怎么可能溫順?”
我渾身一冷:“你的意思是......”
我原本以為是我操作不當(dāng),才被那條蛇攻擊,最后因為驚嚇過度才失去了孩子......
但如果那本身就是一條兇猛劇毒的毒蛇......
“這哪是什么意外?”沈清氣得發(fā)抖,“她把這種蛇送到你家里,就是在害你!這女人心機(jī)太深了,她根本是在等著你被咬!”
我想起那天林茜把蛇送到家里,楚楚可憐的樣子,突然覺得后背發(fā)涼。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最可氣的是霍云霆。”沈清繼續(xù)說,“這可是蛇,他難道不應(yīng)該先了解一下這是什么蛇嗎?作為丈夫,他連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沒有!”
我冷冷地說:“他自然是無條件相信那個女人的。”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傷痕,那里已經(jīng)結(jié)痂,卻仿佛還能感受到毒蛇刺入的痛。不僅是皮肉的疼,更是心口的痛。
我下意識地摸向小腹,那里曾經(jīng)有個小生命。如果我當(dāng)初對那條蛇多一分警惕,如果我沒有天真地相信林茜的話......
想到這里,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我抹去眼淚,抬起頭,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我已經(jīng)找了律師,這一次,我一定要離婚?!?/p>
沈清握住我的手:“好,這次我陪你到底。”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我臉上,有一種久違的溫暖。
從咖啡廳出來后,我在路邊攔了輛車回家,望著車窗外發(fā)呆,記憶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八年前。
那時的霍云霆還不是霍氏集團(tuán)的總裁,只是個準(zhǔn)備創(chuàng)業(yè)的學(xué)生。
第一次見他,是在圖書館的自習(xí)室。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我忘記帶傘,他把傘扔到我懷里,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獨自沖進(jìn)了磅礴大雨。
第二天,我的座位上出現(xiàn)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旁邊是一張字跡工整的小紙條:“學(xué)姐,我想一直給你撐傘?!?/p>
從那天開始,他就開始追我,他對我格外用心。
下雨天在教學(xué)樓門口等我,課本里偷偷夾著情書,自習(xí)室里遞來小點心。
記得我發(fā)燒那次,他翹了重要的課來照顧我,笨手笨腳地學(xué)著煮粥。
那時的他為了哄我開心,還學(xué)會了彈吉他,每個周末都在宿舍樓下給我唱歌。
后來他開始創(chuàng)業(yè),為了支持他的夢想,我放棄了到國外深造的機(jī)會。
那段日子,我們一起在小出租屋里吃泡面,熬夜做方案,為每一點進(jìn)步歡呼雀躍。
他說我是他的勇氣和力量,讓他敢于追逐夢想。
然而現(xiàn)在想來,這些溫暖的回憶在他眼里,只怕早成了累贅。
那個在雨中為我奔跑的少年,如今連我住院都不愿多看一眼。
那個說要給我撐傘的人,卻為了一條蛇,連我們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想起結(jié)婚時他在櫻花樹下的誓言:“我會永遠(yuǎn)珍惜你,護(hù)你周全?!?/p>
那些諾言終究成了泡影。
我低頭將手機(jī)里最后一張合照刪除。
或許我該感謝那條蛇,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到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推開門的瞬間,我就覺得家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阿黃?”我輕聲呼喚著我養(yǎng)了三年的金毛,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客廳的燈開著,霍云霆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
看到我回來,他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你回來了?!彼畔挛募敖裉煸趺催@么晚?”
我冷著臉問道:“阿黃呢?”
“哦,我剛讓人帶它去寵物店洗澡了?!彼荛_我的目光,“你先去休息吧,別那么操心?!?/p>
“洗澡?”我看了看表,“這個點寵物店都關(guān)門了吧?你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阿黃了?”
霍云霆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我找的是24小時的。對了,你吃飯了嗎?我讓阿姨......”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注意到茶幾后面露出一個熟悉的玻璃箱。
我走過去一看,瞬間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因為那條害死我孩子的毒蛇,竟然又回來了!
“霍云霆!”我轉(zhuǎn)身沖他吼道,“你是不是瘋了?為什么這條蛇又在這里?”
“茜茜說它已經(jīng)......”
“茜茜?又是林茜!”我打斷他,“你的眼里還有我這個妻子嗎?”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徑直走向陽臺。
推開陽臺的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
我的心沉到谷底:“阿黃到底在哪?”
霍云霆站在我身后,聲音冷硬:“你別疑神疑鬼的......”
突然,我注意到洗衣機(jī)后面露出一角紅色的東西。
沖過去扒開雜物,我看到了幾團(tuán)沾血的抹布。
在更里面,是阿黃的項圈,上面還沾著已經(jīng)凝固的血跡。
“阿黃......”我的手在發(fā)抖,“阿黃被那條蛇咬死了,對不對?你居然還想騙我?!”
就在這時,林茜施施然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假惺惺地驚呼:“霍總,嫂子......”
“你們演得很開心是嗎?”我冷笑著看向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聽到我說的話,林茜一副被我嚇到的表情,輕咬嘴唇,走到霍云霆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嫂子,你別激動。貝貝真的很溫順,一定是阿黃先攻擊它的......”
我?guī)缀跏Э兀骸鞍ⅫS平時是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霍云霆,你就眼睜睜看著她這樣?我們的孩子剛被她的蛇害死,現(xiàn)在連阿黃也......”
“你給我住口!”霍云霆突然爆發(f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茜茜為公司付出這么多,你卻總是無理取鬧!那些都是意外,你非要把所有錯都推到她身上......”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她給公司做了什么貢獻(xiàn),值得你這樣維護(hù)她?”
“你忘了,當(dāng)初我放棄讀研支持你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我每天凌晨五點起來給你準(zhǔn)備一日三餐的時候,我懷著孕還在幫你整理文件的時候,這些難道就不是付出?”
林茜突然冷笑一聲:“可現(xiàn)在霍總的公司不需要你那些微不足道的付出了?!?/p>
我渾身一震,看向霍云霆。
他沒有否認(rèn),只是皺著眉說:“瑤瑤,孩子可以再生,狗可以再養(yǎng),你別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
原來在他眼中,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憤怒是無理取鬧。
我們一起養(yǎng)的狗沒了,我不過多問幾句,這也是無理取鬧。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個真相,我在他的心中,連林茜的一根頭發(fā)絲也比不上。
我冷笑著看著霍云霆,“霍云霆,你知道嗎,這條小蛇根本不是溫順的寵物蛇,它是世界上最毒的蛇之一。你的好秘書,她就是想要我的命!”
霍云霆愣住了,下意識向林茜看去。
林茜的表情變了變,但很快又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嫂子,你怎么能這樣冤枉我......”
“夠了,不用再演戲了?!蔽野蜒E斑斑的項圈狠狠摔在地上。
“霍云霆,你信不信已經(jīng)不重要。你不是早就想她當(dāng)你的霍太太了,那我就成全你們!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