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議論紛紛，都在嘲笑她。

“這不是南主考的孫女嗎，怎么看起來是個傻子？”

“就是個傻子，南家清流人家，世代簪纓，如今也是沒落了?！?/p>

南殊月看向祖父，見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更加慌張無措了。

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卻清楚地看到，祖父氣得手都在發(fā)抖。

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到祖父被氣得捂住心口，然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倒下了。

她飛奔過去扶起祖父，又轉(zhuǎn)頭向謝行瀾求救。

謝行瀾沒有過去安慰她，只讓人把南老爺子抬下去。

“夫君，怎么辦，都是因為我......”

謝行瀾看著哭得可憐兮兮的南殊月，有那么一瞬間，他本能地想去安慰她，擁她入懷，告訴她，不用怕。

“表哥，姐姐哭得好可憐，我聽了都忍不住想落淚，都沒有辦法握筆了?！?/p>

謝行瀾神情一凜，連忙安慰她，又讓人把南殊月和她祖父帶下去，不讓她繼續(xù)在這里吵鬧。

下人把南老爺子抬到一間屋子里，南殊月亦步亦趨跟了進(jìn)去，見他們要把門鎖上，急了，“求求你們，快幫我祖父請大夫?！?/p>

“夫人，將軍吩咐了，不讓您亂走，您就先在這里待著吧?！?/p>

“不要，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祖父還病著，我要去給他請大夫！”

下人說完就走，絲毫不理會南殊月的哀求。

南殊月是眼睜睜看著祖父在她面前咽氣的。

“祖父？祖父？”

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南殊月奔潰了，她跪爬到門邊不斷砸門，不斷求救。

“快來人，求求你們救救我祖父......”

她的手砸出了血，聲音嘶啞破碎，始終都沒有人理她。

直到今日的百花宴結(jié)束，謝行瀾才匆匆趕了過來。

“小月，我來晚了，對不起......”

南殊月卻不理他，只顧著喃喃自語，“都是我害了祖父，都是我......”

她不斷想起，就在剛剛，祖父臨死前還在不斷安慰她，說她一直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可她根本不是，人人都說她是個傻子！

南殊月萬念俱灰的樣子讓謝行瀾有些慌，他俯下身想把她抱在懷里，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找大夫，為什么？為什么?”

謝行瀾身后的宋洛洛咦了一聲，“姐姐莫要說謊，下人們說，早已經(jīng)為南祖父找了大夫，是姐姐發(fā)瘋，把他們?nèi)口s走，不讓人進(jìn)來?！?/p>

“我知道姐姐難過，可也不能冤枉了下人呀?！?/p>

“不可能，明明是他們，他們不讓我出去！”

南殊月很生氣，她起身撲向宋洛洛，卻被謝行瀾一把推倒在地。

“夠了，這件事與洛洛無關(guān)，你不要再發(fā)瘋了。”

南殊月不服氣，“怎么可能跟她無關(guān)，若不是她非要帶我來，我祖父又怎么可能被活生生氣死?！?/p>

謝行瀾冷哼一聲，說出口的話也不管她能不能受得住:“那你怎么不問問自己，為什么會給祖父丟臉？你可知道今日之后，我謝家也會成為全上京城的笑話？”

“你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點？”

南殊月哽住了。

為什么？

她突然就不說話了。

謝行瀾嫌棄地別過眼，不再看她。

回去的路上，又有百姓對著他們的馬車指指點點，閑言碎語間，滿含嘲諷。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馬車變得寸步難行。

宋洛洛可憐兮兮地開口:“表哥，我有些害怕?！?/p>

謝行瀾忙安慰他，又一指南殊月，“下去?！?/p>

“洛洛今日剛剛得了頭名，還要進(jìn)宮向宋貴妃報喜，不能因為你耽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