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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陳遠迅速壓下激動,深吸一口氣,對趙虎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在遠處等候。
自己則整理了一下衣袍,平靜地走向那個角落。
只見那桌旁,一名漢子獨自踞坐。
他身形魁梧,哪怕坐著也能感受到其挺拔。
面容剛毅,線條如刀削斧鑿,只是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郁氣。
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桌上已有好幾個空壺。
陳遠走到桌前,拱手一禮,語氣溫和而清晰。
“這位壯士,獨飲易醉,不知可否叨擾,共飲一杯?”
張遼醉眼微抬,瞥了陳遠一眼。
見是個陌生的年輕士子,眼神淡漠,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某家獨飲慣了,不喜人擾,請自便?!?/p>
陳遠卻不以為忤,自顧自在他對面坐下,拿起一個空杯,給自己斟滿,舉杯道:
“在下陳遠,游學(xué)至此。
觀壯士氣度非凡,似有滿腔抱負不得舒展,可是遇到了難處?
萍水相逢亦是緣,或許傾訴一番,心中能暢快些?!?/p>
張遼聞言,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
他打量陳遠,見對方目光清澈,語氣真誠,不似尋常酸腐文人,反倒有種難以言喻的從容氣度。
他心中郁結(jié)已久,此刻被說中心事,不由生出一絲傾訴之意,但依舊警惕。
“難處?”張遼自嘲地笑了笑,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空有一身力氣,卻報效無門,甚至......所托非人,算不算難處?”
陳遠心中了然,知道這便是指的呂布了。
他不動聲色,壓低聲音道:“可是......因為呂溫侯?”
張遼身體猛地一震,醉意瞬間醒了大半,目光銳利如刀,直刺陳遠:“你究竟是何人?!”
面對張遼驟然銳利的目光,陳遠不閃不避,坦然與之對視,聲音依舊平和。
“在下陳遠,希望鎮(zhèn)之主。
近日曹呂交戰(zhàn),局勢紛亂,故出來走走,看看這徐州風(fēng)物,也順便尋訪些志同道合之士。”
希望鎮(zhèn)?張遼目光微動,這個名字他近日確有耳聞。
傳聞其主擅守,連于禁都吃了虧,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陳遠繼續(xù)道,語速不快,卻字字敲在張遼心上。
“溫侯勇武,天下無雙,然其性如烈火,易怒少恩,且聽信讒言,難辨忠奸。
文遠將軍乃并州良將,素來講究信義,治軍嚴謹,與溫侯行事之風(fēng),怕是格格不入吧?
將軍此刻心中郁結(jié),可是因建言不被采納,反而遭疑?”
這番話可謂句句誅心,將張遼心中最大的苦悶直接剖開。
張遼握著酒杯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有些發(fā)白,沉默了片刻,才沙啞道:“你......如何知曉這些?”
“觀其行,聽其言,知其性?!标愡h淡淡道,“溫侯襲取兗州,看似勢大,實則如無根之萍。
與曹司空這等根基深厚、善于用人者相爭,久必生變。
將軍身在其中,豈會看不出?
繼續(xù)留下,恐非但不能施展抱負,反而可能被卷入漩渦,玉石俱焚?!?/p>
張遼額頭微微見汗,陳遠的話如同冷水澆頭,讓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迷茫和擔(dān)憂變得無比清晰。
呂布確實非明主,曹操作風(fēng)狠辣且與呂布已成死敵,自己前途何在?
陳遠見火候已到,圖窮匕見。
“將軍,大丈夫立于世,當(dāng)擇明主而棲,建不世之功!
我希望鎮(zhèn)雖新立,卻上下一心,有堅城利器,更有安民興邦之志!
遠,不敢自比古之明君,但求問心無愧,給追隨者一個看得見的未來!
將軍可愿隨我回希望鎮(zhèn)一觀?若覺我言過其實,或非將軍心中所想。
將軍可隨時離去,我絕不為難,并以友相待!若覺我可輔,我們再議前程!”
他沒有強行招攬,而是給出了一個看似完全自由的選擇。
這份坦誠和自信,反而更具說服力。
張遼內(nèi)心激烈掙扎。陳遠對局勢的洞察,以及這份氣度,都讓他心生好感。
“希望鎮(zhèn)......當(dāng)真如傳聞般?”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陳遠微笑。
張遼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杯中殘酒飲盡。
“好!張某便隨陳鎮(zhèn)主走這一遭!”
一行人離開武原縣,騎馬返回希望鎮(zhèn)。
行至一處山林隘口,忽聞前方傳來哭喊斥罵之聲。
只見十余名手持棍棒柴刀的匪徒,正圍住一支小型商隊。
商隊護衛(wèi)已被砍倒兩人,情況危急。
“主公!”趙虎看向陳遠。
陳遠目光一冷,對張遼道:“文遠將軍,看來路上不太平。”
張遼本就是俠義之人,見此情景,郁結(jié)之氣化為怒火,大喝一聲。
“何方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掠!”話音未落,已催動戰(zhàn)馬,如離弦之箭沖出!
趙虎見狀,也立刻帶護衛(wèi)跟上。
張遼雖無趁手兵器,僅憑馬鞍旁懸掛的一把普通腰刀,沖入匪群卻如虎入羊群!
刀光閃處,匪徒非死即傷,動作干凈利落,精準狠辣,展現(xiàn)出了極高的武藝和戰(zhàn)場搏殺經(jīng)驗。
趙虎等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將匪徒擊潰,救下商隊。
商隊管事千恩萬謝,詢問恩公姓名。
張遼還未回答,陳遠已驅(qū)馬上前,對那管事溫和道:
“老人家不必多禮,路見不平罷了。
我等是希望鎮(zhèn)之人,若日后行商路過,可至鎮(zhèn)中歇腳,必保諸位安全?!?/p>
“希望鎮(zhèn)?就是那個擊退于禁的希望鎮(zhèn)?”管事又驚又喜,連連作揖,“多謝諸位好漢!”
這一幕,讓張遼心中再受觸動。
陳遠不僅有能力,更有仁心,且懂得借此宣揚勢力名聲,絕非池中之物。
經(jīng)過這個小插曲,接下來的路程,張遼沉默了許多,但眼神中的郁氣漸漸被一種新的神采取代。
當(dāng)希望鎮(zhèn)那獨特的灰色城墻、田間高效的曲轅犁、以及精神飽滿的民兵映入眼簾時,張遼徹底動容了。
他看到了秩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勃勃生機。
這與呂布軍中的混亂驕橫、與這一路所見民生凋敝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dāng)晚,陳遠在議事廳設(shè)簡單宴席為張遼接風(fēng),王堅、趙虎、劉蕓作陪。
席間不談?wù)袛?,只論風(fēng)土人情、天下大勢。
陳遠偶爾幾句點撥,都讓張遼有茅塞頓開之感。
宴席散去,張遼獨自在鎮(zhèn)中漫步。
看著夜色中安寧的村鎮(zhèn),聽著巡邏隊整齊的腳步聲,他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來到陳遠住處,推門而入。
在陳遠平靜的目光注視下,推金山倒玉柱,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
“主公!遼,飄零半生,空負所學(xué),今日得見主公,方知世間真有明主!
主公胸懷大志,仁德愛民,更兼慧眼識人!
遼,愿拜為主公,效犬馬之勞,隨主公掃平亂世,雖萬死,不辭!”
【叮!恭喜宿主成功招募歷史名將張遼!忠誠度+85,當(dāng)前忠誠度:90!】
【隱藏任務(wù)“雁門孤忠的抉擇”完成!】
【獲得獎勵:積分+500!特殊獎勵:軍團訓(xùn)練手冊(初級)已發(fā)放至系統(tǒng)空間!】
陳遠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上前親手扶起張遼。
“我得文遠,如高祖得韓信矣!快快請起!”
希望鎮(zhèn)的軍事脊梁,自此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