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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陸硯深看著直挺挺倒下去的林晞晚,心里的火氣非但沒消,反而燒得更旺。
又來這套。
他最煩的就是女人用這種示弱的把戲來博取同情。剛才還站得好好的,現(xiàn)在就暈了?當他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
他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睨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
“起來?!?/p>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像是在命令一條不聽話的寵物。
林晞晚毫無反應,臉埋在臂彎里,只有一截蒼白的脖頸露在外面。
陸硯深眉頭擰成一個死結。他抬起穿著定制皮鞋的腳,用鞋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別裝死,我沒那么大勁,碰一下就能把你戳暈?!?/p>
他的語氣里滿是嘲諷和不耐。
可地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連細微的顫抖都沒有。
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包廂里只剩下他和她,剛才還喧鬧的氣氛此刻死寂一片,只聽得到他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不對勁。
陸硯深心頭閃過一絲疑慮。就算再能演,被人用腳踢了,總該有點反應。
他終于彎下腰,手指有些粗暴地捏住林晞晚的下巴,想把她的臉抬起來,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指尖觸及的皮膚,冰得嚇人。
不是裝出來的涼,而是一種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熱度的、死物般的冰冷。他的動作猛地一頓,心里咯噔一下。
他強行把她的臉轉過來,那張原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此刻白得像紙,嘴唇泛著青紫,雙眼緊閉,眉頭卻痛苦地蹙著。
這他媽不是裝的。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他滿腔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慌亂。
“喂!林晞晚!”
他拍了拍她的臉,入手的感覺還是那么冷。
媽的,真是麻煩。
陸硯深低咒一聲,不再猶豫。他一把將林晞晚從地上打橫抱起。入手的感覺讓他又是一愣,太輕了,這女人身上簡直沒幾兩肉,抱在懷里輕飄飄的,像一團沒有分量的棉花。
他來不及多想,抱著人快步走出包廂,一路引來無數(shù)側目的眼光,但他全不在意,徑直沖向電梯。
......
另一邊,走廊盡頭。
趙恒攙扶著“醉眼迷離”的蘇婉剛拐過一個彎,遠離了眾人的視線,蘇婉就立刻站直了身體,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她推開趙恒的手,理了理自己微亂的裙擺,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趙恒愣了一下,隨即了然地笑了。
“婉姐,你這演技,不去拿個影后都屈才了?!?/p>
蘇婉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少貧嘴了。我問你啊林晞晚真的是阿硯的女朋友嗎?!?/p>
趙恒立馬說道“當然不是了”,“那女人本來就配不上深哥。要不是她那張臉......哼,深哥也就是圖個新鮮,玩玩而已。婉姐你才是正主,你一回來,哪還有她的位置?!?/p>
蘇婉聽到這話,心情好了不少。她拍了拍趙恒的肩膀,說:“還是你懂我。行了,謝了啊,今晚幫我說話?!?/p>
“咱倆誰跟誰啊。”趙恒嘿嘿一笑,“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的紅顏知己還在家等我呢?!?/p>
蘇婉不以為意地揮揮手,看著趙恒離開的背影,嘴角那抹笑意變得更加深邃。
......
市中心醫(yī)院,急診室外的長廊。
陸硯深靠在墻上,指間夾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醫(y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他心煩意亂,腦子里亂糟糟的。
林晞晚不會有什么事情吧,就這一場酒局就把林晞晚喝出事來了,陸硯深心里面有點內疚。
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蘇婉”兩個字。他幾乎是立刻就按下了接聽鍵,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些。
“喂,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婉嬌弱又帶著一絲委屈的聲音:“硯深,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頭好暈,胃也難受?!?/p>
陸硯深皺了下眉:“趙恒呢?他沒送你回去?”
“他送我到樓下就走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碧K婉的聲音聽起來更可憐了,“硯深,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是不是和林小姐在一起?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身體太難受了,第一個就想到你了?!?/p>
她的話像一根根軟針,句句都扎在陸硯深的心上。
一邊是楚楚可憐、全心依賴自己的蘇婉。
另一邊是躺在病床上、只會給他惹麻煩的林晞晚。
陸硯深下意識地朝急診室的門里看了一眼,透過玻璃窗,能看到林晞晚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還插著輸液管。
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秒,便冷漠地移開。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p>
他把手機揣回兜里,看都沒再看病房一眼,轉身就走。
他剛走出沒兩步,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拿著一份報告單匆匆走了過來,正好和他擦肩而過。
醫(yī)生推開急診室的門,想找病人家屬談談病情。
“林晞晚的家屬在嗎?檢查結果出來了,有些情況需要溝通一下?!?/p>
病床上,林晞晚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慘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她動了動手,才發(fā)現(xiàn)手背上插著針,冰冷的液體正一點點流進她的身體。
她......在醫(yī)院?
她轉過頭,正好對上醫(yī)生詢問的目光。
“小姐,你醒了?你家屬呢?”醫(yī)生又問了一遍。
家屬?
林晞晚環(huán)顧四周,空蕩蕩的病房里,除了她和醫(yī)生,再沒有第三個人。走廊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卻沒有一個是為她而停留。
那個把她送來的人呢?走了嗎?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心臟還是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卻發(fā)現(xiàn)比哭還難。
最終,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最后苦笑的看著醫(yī)生。
“醫(yī)生,就我一個人?!?/p>
“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