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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姚大圖見娘不耐煩他,囁嚅道:
“我說的可是真的,如今束府四少爺看上了妹妹,想娶她為妻,今天還把我叫去酒樓見他,我是早上起來看了袁貌送過來的拜帖才知道的,原先也覺得奇怪,束府四少爺如何會給我下帖,一到了酒樓方才知道緣故。妹妹是不是在七夕賞花燈的時候出去過,四少爺就是在那個時候看見妹妹,對妹妹一見鐘情的?!?/p>
聽了姚大圖的話,葛氏坐直了身子,正視姚大圖,一臉期待,她正在為婧姝的婚事頭疼,想在圣旨下來以前找戶人家把婧姝嫁過去,束府世代經(jīng)商,外面有傳言說他們家的銀子圍起來能繞紫禁城一圈,葛氏到不是貪慕虛榮,如今婧姝的婚事在跟圣旨搶時間,一時半會實(shí)在找不到一戶好人家配得上他們家婧姝的。不過就算如此,葛氏感覺光憑兒子說的還不能完全相信,她得跟老爺商量一下,看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婧姝見娘陷入沉思,伸手推了推她,疑道:
“你,你怎么了?哥哥的渾話你難道也信嗎?七夕那晚女兒是跑出去過,可并沒有遇見什么公子,想必哥哥是亂說的?!?/p>
“我沒有騙妹妹,就算騙全天下的人我都不會騙妹妹?!币Υ髨D見婧姝不相信他,急得賭神發(fā)咒。
“好了,你們?nèi)疾灰獱幜?,婧姝,你回房吧,我有話想單?dú)跟你哥哥說?!备鹗暇尤粩f婧姝回去,留姚大圖在屋里,婧姝哪里肯依,唬著一張漂亮的小臉,站在地下就是不肯走。
“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點(diǎn)回去歇著?!?/p>
“娘——”婧姝還想對葛氏撒嬌不肯走,葛氏硬把婧姝哄到了自己屋里。
婧姝在綿綿的服侍下洗了澡,坐在書案前獨(dú)自想心事。那盞荷花燈就掛在窗前,睹燈思人,束星遠(yuǎn)俊逸瀟灑的模樣浮現(xiàn)在婧姝面前。
一家人都怪怪的,像在醞釀什么計(jì)謀不好讓我知道似的,難道哥哥說的是真的,七夕那天晚上我是遇見過幾位公子,束府四公子是哪一位?一想到這里,婧姝的眼睛下意識的朝荷花燈瞄去,綿綿洗了澡剛好進(jìn)來,見了婧姝癡癡呆呆的模樣,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婧姝被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是綿綿戲弄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冷不防被你在背后拍一下差點(diǎn)把我嚇?biāo)馈!?/p>
綿綿邊鋪床邊笑道:
“小姐這些天是怎么了,一到了晚上就對著那盞荷花燈發(fā)呆,莫非小姐喜歡上送燈的那位公子了——”
綿綿話還沒有說完,婧姝就紅著臉打斷她:
“這丫頭大概瘋了,連主子也打趣?!?/p>
綿綿從小服侍婧姝,兩個人早就像一個人似的,深知彼此的秉性,自從七夕之夜那位站在玲瓏橋上的公子送了這盞荷花燈給小姐之后,每天晚上小姐都會對著花燈發(fā)一會兒呆才肯上床安寢。
“若是小姐將來有福,能嫁給送花燈的那位公子,這一生也就足了,不如明天我去皇姑廟拜拜,正所謂心誠則靈,若我虔誠禱告希望小姐將來的夫婿是那位送花燈的公子,說不定就靈驗(yàn)了?!?/p>
“真是越說越不像話,大概是你這丫頭自己長大了想嫁人,何苦拉我下水?!辨烘幌朐俾牼d綿嘰嘰歪歪,吹滅了燈罩里洋蠟,躺到床上睡下了。綿綿見屋子里漆黑一片,邊埋怨婧姝干嘛不打聲招呼就吹燈,邊摸黑朝外間自己睡的床榻走去。
“早點(diǎn)睡吧,別那么多廢話。”婧姝在床上翻了個身,一眼看到掛在窗前的荷花燈,原來里面還有一小截洋蠟仍在燃燒,外面起風(fēng)了,吹得花燈搖晃起來,婧姝雖然人躺在床上,心里卻是翻江倒海。若哥哥今天晚上的那番話說的是真的,那么對我一見鐘情的束府四少會是誰?如果是玲瓏橋上的那位公子,嫁個這樣的人豈不是前世修來的。如果不是,那看上我的又會是誰?莫非是站在蓬萊酒家窗口賊頭賊腦的那幾個浪蕩子。想到這里,婧姝馬上在腦子里掐滅了這個想頭,翻了個身。綿綿在外間聽見婧姝翻身的聲音,打了個哈欠,說:
“小姐還是快點(diǎn)睡吧,你這么想那位送花燈的公子,說不定會在夢里見到人家?!?/p>
“這丫頭大概真的瘋了,再胡言亂語我就撕你那張沒正經(jīng)的嘴?!?/p>
綿綿是不怕婧姝的,婧姝從來沒有擺出主子的譜懲罰過她。
“好了,我不啰嗦了,我也是見小姐躺在那里長吁短嘆的想讓你快點(diǎn)睡下才這么說的,哈——,真困啊,我要睡了,小姐也快點(diǎn)睡吧。”
綿綿說要睡,不一會兒婧姝就聽見她勻稱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
“這丫頭到是入夢的快。”婧姝也想像綿綿那樣倒頭就睡,可是今天晚上不知怎么了,躺在那里就是睡不著,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送花燈的那位公子的身影。他是誰?是束府四少爺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是那等浮蕩淫邪之人,如何會對哥哥說想娶我為妻?站在酒樓窗口的那幾個到更像做這等事情的人,特別是站在大胡子旁邊的那位穿青灰色直裰,長一雙桃花眼的人,那雙直勾勾的眼睛像是看得到自己的衣服里面似的。一回想起束星遙勾魂似的眼睛,婧姝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裹緊了身上的薄被蜷縮起身子像要把自己封起來似的。束星遙的那雙眼睛真是太討厭了,在婧姝看來簡直是淫邪。
等婧姝回房之后,葛氏詳細(xì)詢問姚大圖,姚大圖不像在撒謊,最后葛氏繃起臉來正視著他問道:
“你是不是在外面賭輸了錢,拿你妹妹做交易?”
姚大圖見葛氏這么問,立即在地下跪下,指天發(fā)誓:
“若我做出這等喪天良沒人倫的事情來,愿遭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葛氏也沒這么毒,真要兒子受那等罪,嗡聲打斷他:
“行了,你沒騙人就好,干嘛發(fā)那起子毒誓,沒得真應(yīng)在自個身上,我會和你爹商量,如果你爹覺得可行,改天你把束府四少約出來,讓你爹先看看人物,你爹的眼力界好過你千百倍?!?/p>
姚大圖答應(yīng)下來,等爹同意了之后約束星遙出來,讓爹識一下對方的人品。此時姚大圖對葛氏說妹妹險(xiǎn)些做了和親工具,葛氏繃起臉來教育兒子,這個事千萬不能對外面的人講,其實(shí)你爹也已經(jīng)從御醫(yī)王慎之那里知道了。
“我和你爹正愁得沒辦法,誰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況且還是蒙古,生活習(xí)慣跟中原完全不同。等你爹見了束府四少如果覺得人品不錯,就早點(diǎn)把你妹妹嫁過去,這樣總好過讓你妹妹去蒙古和親。不過這個事千萬千萬不能對外面的人講,否則就是殺頭的危險(xiǎn)?!?/p>
姚大圖在葛氏面前保證他絕不會講出去,他對葛氏說:
“想必那束星遙是真的愛妹妹,他有一位好朋友是圣上的親侄子,妹妹要去蒙古和親的事是這個好朋友告訴他的,束星遙說的到是跟娘說的一樣,蒙古人生活習(xí)慣跟漢人截然不同,妹妹嫁過去肯定要受不少苦。娘,從這一點(diǎn)上看,你是不是也發(fā)現(xiàn)束星遙特別愛妹妹?!?/p>
葛氏還是那句話,沒有親眼看到束星遙本人以前,不好下結(jié)論說人品怎樣。原本葛氏擔(dān)心的是如何在圣上下圣旨以前給婧姝找一戶靠得住的人家,如今束府四少爺?shù)拿叭惶嵊H讓葛氏看到了生機(jī),然而不知怎的,葛氏心里又有了新的憂慮,不知這位高門大戶出生的公子人品怎樣?脾氣是好是壞?婧姝嫁過去了之后會幸福嗎?公婆妯娌能待婧姝好嗎?這一夜葛氏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葛氏還沒有梳洗就跑到老爺房里,跟他說了一切,姚子柏的意思跟葛氏意思的一樣,讓兒子把四少爺約出來,有姚子柏親自把關(guān),如果覺得人品不錯就抓緊時間趕快把婧姝嫁過去。不能再拖了,再拖可能就要晚了,皇太后已經(jīng)選了婧姝做義女,只要圣上一道圣旨下來婧姝的終身大事就定下了,到那時還想反悔就真的來不及了。
葛氏從老爺房里出來之后馬上叫醒還在睡覺的兒子,讓他吃了早飯就去約四少爺出來,商量跟老爺見面的時間和地點(diǎn)。姚大圖見娘著急的樣子,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上起身梳洗,等吃好早飯連長隨袁貌也沒有帶,一個人騎著馬出了府。
當(dāng)?shù)镞€有哥哥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婧姝渾然不覺,葛氏又嚴(yán)重警告姚大圖不可以把真相告訴你妹妹,婧姝是個聰明孩子,若是讓她知道了她會做出什么事誰都無法預(yù)料。
束府,二房柏園。
昨天晚上束星遠(yuǎn)從云南回來了,也許是缺乏睡眠,也許是旅途勞頓,第二天一直睡到晨正還沒有起來,等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天光已經(jīng)大亮,忙翻身下床,一邊數(shù)落屋里的大丫鬟朦朧。
“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待會還要去鋪?zhàn)永锢碡浤??!?/p>
朦朧從水壺里倒了熱水在臉盆里,再從邊上的鬼臉青小瓷缸里用半個葫蘆舀了冷水和勻臉盆里滾燙的水,方才讓少爺就著臉盆洗臉。束星遠(yuǎn)很講究養(yǎng)生之道,就算現(xiàn)在是夏天也不用冷水洗臉,不吃用井水凈過的瓜果。
朦朧邊給三少爺拿衣服邊說:
“三爺昨天差不多天亮才睡的,奴婢晨初的時候來屋里看過三爺,原本想叫醒三爺,但見三爺正睡得酣,不忍心叫你起來,想讓你再多睡一會兒。”
“這個時候娘那邊恐怕已經(jīng)吃早飯了,我卻還沒有起來,像個什么樣子?!?/p>
朦朧把星遠(yuǎn)可能要穿的衣服搭在手臂上,星遠(yuǎn)挑了左手臂那件青灰色圓領(lǐng)緞袍,每天早上朦朧都是如此侍候少爺穿衣的,她知道少爺特別注重形象,自己要穿什么衣服向來都是自己選的。
“出去幾天還沒有見過娘呢,若不是昨天回來的太晚,是要去娘屋里請安的,一覺睡到這么晚才過去太不像話了。”說話間星遠(yuǎn)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只等萬喜家的進(jìn)來給他梳頭。萬喜家的早就在屋外候著,只等朦朧叫她進(jìn)去。束星遠(yuǎn)屋里這么多丫鬟的梳頭手藝全都不能令他滿意,唯獨(dú)萬喜家的梳的頭才能叫他滿意,因此每天早上萬喜家的都會過來。
朦朧打小服侍三少爺,對他們這位小爺?shù)墓竹痹缇鸵姽植还?,走到外間叫了句萬喜家的你可以進(jìn)來給三爺梳頭了,萬喜家的便進(jìn)來給星遠(yuǎn)梳起了頭。等打理好了一切星遠(yuǎn)站在穿衣鏡前照了照自己的儀態(tài),同時朦朧拿著一面小圓鏡站在星遠(yuǎn)身后,這樣鏡子里的星遠(yuǎn)就可以看見自己身后的樣子。朦朧抿著嘴笑,想他們家這位小爺就是愛臭美,一位少爺?shù)姆坷锞尤粩[了四五面鏡子,最大的一面鏡子是鑲嵌在門上的穿衣鏡,還有楠木桌案上放著的小圓鏡、小方鏡、小菱鏡。照完鏡子束星遠(yuǎn)方才跑去林氏屋里。
束星遠(yuǎn)今天是晚了,早飯已經(jīng)吃到一半了。等星遠(yuǎn)進(jìn)了屋,下人忙著給他安排座位,身為林氏的長子他自然坐在林氏右手邊,左手邊坐的是星遙,星遙下面坐著二姐彩靳和二姐夫莫忠海,星遠(yuǎn)下面坐著大姐彩新和大姐夫楊飛。一見了星遠(yuǎn)楊飛就大著嗓門問他:
“云南那邊怎樣?我聽跟你一起去的伙計(jì)說那邊熱的慌,已經(jīng)熱死了好幾個人了。”
“那邊是挺熱的,熱死人的事到?jīng)]有聽說過,恐怕以訛傳訛傳錯了?!?/p>
“娘,進(jìn)來說話,我有事跟你商量?!毙沁b吃的特別快,又在多寶閣后面招手讓林氏進(jìn)去。林氏才剛吃到一半,彩靳忍不住數(shù)落四弟:
“你又有什么事招呼娘?等娘吃完了再說你的寶貝事兒不成嗎?”
林氏見兒子急急忙忙的樣子,邊嘀咕邊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飯:
“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這個猴急的性子?!绷质献叩嚼镩g,星遙把房門關(guān)了起來。
彩新抿著嘴兒笑對彩靳:
“四弟叫娘進(jìn)去,八成為了讓娘去姚府提親的事?!?/p>
彩新話音剛落,桌上的幾個男人全都是一副驚愕的表情,最夸張的人是楊飛,只見他一臉迷惑,連夾在筷子上山的玫瑰腐乳也掉在了碗里。
“什么,四弟要成親?才剛退了廣陵孫家的親,這回子又說要成親,他把成親當(dāng)兒戲還是怎么著?”楊飛低首重新夾起掉在碗里的腐乳,搖頭嘆了口氣:
“不知道哪家沒造化的姑娘會嫁給他?!痹捯怀隹诰驮獾讲市碌陌籽郏?/p>
“就你廢話最多,吃了還不快去鋪?zhàn)永飵腿軝z查剛從云南買來的普洱茶?!?/p>
星遠(yuǎn)聽說星遙要成親也覺得意外,他在心里贊成楊飛說的,哪個姑娘若是嫁給放浪形骸、不拘無數(shù)的星遙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星遙把林氏叫到內(nèi)室催她趕快去姚家提親,林氏看了星遙猴急的樣子,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就是個急性子,這樣冒冒然去姚府提親人家當(dāng)我們是做什么的呢。自從上次你在我面前說了之后,我暗中派人查過姚家的底,姚家世代為醫(yī),祖上還都是御醫(yī),姚婧姝排行老三,是二房所生,乃庶出——”
星遙見林氏說庶出嫡出,以為娘嫌棄人家的出生,忙打斷林氏的話頭:
“說起來娘在家里也是二房,我和哥哥姐姐也都是庶出,庶出配庶出不是正正好?!?/p>
“哈哈哈?!绷质媳粌鹤诱f樂了,疼愛的撫了撫星遙英俊的面頰,她就是喜歡這個兒子,盡管星遠(yuǎn)無論長相還是才學(xué)都不比星遙差,林氏不愛星遠(yuǎn)是因?yàn)橛X得這孩子太古板。
“遙兒想岔了,娘怎么會是那起子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小人,家里有一位老仆是姚府大太太陪房的親家,娘就是讓長貴家的向她打聽的,遙兒大可放心,說起他們家三小姐連大太太的陪房都說是個好的,模樣出挑,性子溫婉,聽說還會琴棋書畫,沒事就跟老爺在屋里下棋??磥砦覀兗疫b兒還是有眼力界的,娘沒有白疼你。”
“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人,娘,我和婧姝是有緣分的,七夕那天晚上我正好站在窗口看板凳他們放炮仗,婧姝站在下面,就在這個時候她正好抬頭看上面,我又正好低頭看下面,我們兩就是在這個時候認(rèn)識的,娘,你說這是不是緣分?”那天晚上的情景束星遙在夢里都已經(jīng)不知道出現(xiàn)了多少回,他對婧姝的迷戀程度不亞于婧姝對束星遠(yuǎn)的迷戀程度,此時在外間吃早飯的束星遠(yuǎn)隱約聽見弟弟說七夕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里星遠(yuǎn)整個人愣住了,他想起在玲瓏橋上遇到的美麗姑娘,因?yàn)闆]有帶錢,他還出錢買了一個荷花燈送給人家。只是一別幾日,不知那位姑娘怎么樣了?每當(dāng)她看到燈會不會想起我來?
“唉——”星遠(yuǎn)忽然在餐桌上輕聲嘆息了一聲,引得彩新他們?nèi)继痤^來看他。
“三弟這是怎么了?好好的為什么嘆氣?”彩新關(guān)心的問星遠(yuǎn),她發(fā)現(xiàn)從云南回來之后三弟整個人瘦了一圈,也比從前黑了。
“別嘆氣了,吃飯吧,吃了飯還要去鋪?zhàn)永锬亍!辈式研沁h(yuǎn)最愛吃的地瓜蘿卜絲放到三弟面前。
星遠(yuǎn)默默吃著,他的心思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此時他在想什么當(dāng)然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等吃的差不多了,大房朱氏屋里負(fù)責(zé)傳話的小丫頭墨痕跑過來說:
“大太太讓三少爺去鋪?zhàn)右郧跋鹊剿堇锶ヒ惶耍性拰θ贍斦f?!?/p>
大伙全都不知道大娘找三弟什么事,催他吃了飯快去朱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