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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燕安語見她動作,眼底忍不住漫出一絲得意。
冬迎更是譏笑連連,“哼,知道自己卑賤就該早點俯首行禮,我們韶王妃敬你一聲姐姐,還真把自己當個東......”
冬迎的話甚至沒來得及說完,只見迎風(fēng)長腿橫掃而來,干脆利落地踹在她膝蓋上,她還未覺出痛感,已經(jīng)一骨碌跪了下去。
脆生生的一道‘咚’響,在青苔石面上,炸開了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骨裂聲。
燕今淡定自若地收回腿,矜持優(yōu)雅地撫了撫揚亂了的裙擺,笑聲懶散地壓過來,“連話都不會說還做什么人,瞧,現(xiàn)在這幅畜生模樣就順眼多了?!?/p>
冬迎面白如雪,她站不起來,動一下就撕心裂肺,一雙因錐心痛感染上猩紅的眼珠子驚怵地望著燕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前一幕發(fā)生的太快,也太匪夷所思,燕安語一時間也被驚懵住了,待她反應(yīng)過來便疾言怒喊,“來人?!?/p>
就算已經(jīng)出了慈安宮,但相距不遠,燕今敢在太后宮殿外生事,一個擾亂宮闈,狂妄自大的罪名,她也別想摘掉。
“妹妹可要想仔細了,這會兒把事情鬧大,你這侍婢可不只是斷一條腿這么輕松了。”
瞧她一臉精算,燕今涼笑,“翊王殿下是皇上親封異親王,論起輩分韶王還得尊稱一聲四哥,你這奴才對我不敬沒關(guān)系,讓我給你行禮是幾個意思?這往小了說是以下犯上大不敬,往大了說......”
她深意濃濃的目光從冬迎身上過到燕安語,“東宮空懸,圣意未決,你這侍婢趨炎附勢,狗仗人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仗了妹妹人上人的風(fēng)光,連鎮(zhèn)北將軍四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如若妹妹覺得委屈,要給你這侍婢打抱不平,行啊,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去皇上那走一趟的時間還是有的?!?/p>
見她笑語嫣然,眸色譏誚,燕安語咬牙怒視,心中萬鈞怒火沖霄卻要強行咽下。
韶王雖是呼聲最高的東宮人選,但宮廷之中,耳目眾多,眾皇子按兵不動豈非不是未雨綢繆?
只要一日沒入主東宮,一日不可掉以輕心。
退一萬步來說,如今的燕今身為翊王妃,處置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才事小,讓皇上對韶王生出罅隙事大,無論怎么算,她都討不到半分便宜。
思及此,燕安語平復(fù)心情,強擠一絲笑意,“姐姐說笑了,只是小事一樁,何須興師動眾驚擾圣上?!?/p>
這會兒謝佛禮早已結(jié)束,眾夫人小姐早已離去,慈安宮外并沒什么人,聽到女眷呼聲,又在慈安宮不遠,巡邏侍衛(wèi)們自然警醒,第一時間圍了過來。
燕今像個沒事人一樣,退開一旁。
為首的侍衛(wèi)認出燕安語,立刻拱手作揖,“參見韶王妃,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燕安語深吸了口氣,笑道,“姚副將,我這侍婢不慎摔傷了腿,我一時半會挪不動她,可否勞煩您差人去宮門口尋我的車夫和管事嬤嬤來幫襯一把?!?/p>
“原來是這樣,小事一樁,我這就差人去尋?!?/p>
“有勞?!?/p>
“小姐,奴婢好疼?!倍吨桨?,醒過神來之后,那股痛感如斧劈鑿捶般席卷全身,讓她痛不欲生。
燕安語這會兒心煩意亂也沒什么心思安慰她,“忍一忍吧,回去找大夫來瞧?!?/p>
今日之辱,她且記下,來日必叫燕今這賤婦付出代價。
侍衛(wèi)訓(xùn)練有素,很快便尋了人來,姚副將幫著將人攙起,癱著不覺得,這人一起身,看到冬迎一條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彎曲著,姚峰眉頭一跳,這樣的傷勢絕對不可能是摔傷的,就算是普通練家子也沒有將人折成這樣刁鉆角度的本事,不能直也不能彎,不管是坐著躺著站著都是一種折磨。
心思一轉(zhuǎn),他也不敢往深了想,貴人們之間的齟齬豈是他一個外臣能揣摩的。
讓人送了燕安語等人離去,姚峰這才瞧見周旁還站著一人,其實他來時便看到了,只是顧著燕安語的身份沒有閑暇去細問,這會兒仗著燭火一瞧,心下一砰,半晌才繞出神來。
癡心妄想是不可能的,畢竟能出現(xiàn)在宮中,還是慈安宮之外,定是京中哪戶千金小姐參拜謝佛禮走的遲了,他只恭敬問道,“小姐只身一人,可否需要末將差人送您回府?”
對啊,哪家小姐出門竟然連一兩個丫鬟都不帶的?
有疑,但卻不敢細問。
“不礙,我?guī)в袑m牌,自己回去就行,姚......副將對吧,您忙去吧?!?/p>
姚峰本想提醒一兩句宵禁之后宮內(nèi)便不可隨意行走,但轉(zhuǎn)念一想,人家大戶千金,宮規(guī)自然比他熟知,也便點頭應(yīng)是,帶著侍衛(wèi)很快離開。
宮規(guī)是什么?燕今不知道,她只知道,皇宮是整個大焱國物產(chǎn)最富有的地方,平日想來也進不來,撞上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輕易錯過。
前世她成天泡在手術(shù)室,做過的外科手術(shù)不計其數(shù),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人身上每一節(jié)每一段的骨頭位置,當然更清楚從哪里折下去最痛最折磨且最難以醫(yī)治,今天只是牛刀小試,燕府欠下的,自當連本帶利。
大焱國的皇宮屋舍構(gòu)造大同小異,她的方向感也不錯,找個太醫(yī)院還是不難的。
這會兒的夜幕籠天,黑鴉不見五指,太醫(yī)院的回廊上高掛的幾盞燈籠光火斑駁,忽明忽暗,燕今放輕了手腳,挨個推了一遍一排到底的屋門,只有其中一扇能推開。
屋內(nèi)的擺設(shè)她靠著高窗之上斜落進來的月色瞧了個大概,隨即便快速來到靠墻的藥柜前。
七星斗柜,上下左右七排斗,抬手取,低頭拿,半步可觀全藥匣。
博大精深的藥理文化,已經(jīng)跨越時空的限制,也省了她再學(xué)一次的功夫。
燕今挨個拉開匣柜,她看不清匣柜上標著的藥材名,只細數(shù)了一下,足有幾十種,這還只是這一間儲藥間的藥。
來時沒有帶方便容納的物件,這會兒只能每樣都取上一點,既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也不枉此趟。
滿載而歸的她愉悅地咧開嘴角,剛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卻在踏出屋門時踩到了不平的東西。
低頭一瞧,燈影寥落,打在癱坐在屋門外的男子身上,照的他一張俊朗無匹的面容如霞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