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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p>
不一會工夫,殷四郎牽著驢車過來,他示意梅小芒坐上。
驢車上挺干凈的,梅小芒撩起自己身上的粗布裙子,抬步上去,殷四郎也坐上,兩人往鎮(zhèn)外趕去。
此刻太陽快落山,路上幾近沒有了行人,路兩邊是麥田,遠(yuǎn)處有山峰連綿,梅小芒看了看這天兒,然后看著跟前殷四郎高壯寬厚的背,抿了下唇,從筐里取了兩斤綠豆黃兒跟兩斤白棉糕出來。
“殷四哥,今日謝謝你了,這點(diǎn)心你拿著,別嫌棄。”
要是唯有她一個人的話,等她走歸家天都黑了,荒郊野嶺不見人,她還真有一些瘆的慌。
殷四郎聞聲有一些意外的轉(zhuǎn)頭,看了眼她手里的東西,又將頭轉(zhuǎn)回,“你送的那盤河蚌蠻好的?!?/p>
“那日是為謝你救了小楓,這是為謝你今日的幫忙,并且......還期盼殷四哥你能為今日的事保密?!?/p>
一下掙這樣多錢,足以在大關(guān)莊引起轟動,屆時(shí)方氏肯定來鬧。
聽見梅小芒這樣說,殷四哥又將頭扭回,從她手里將點(diǎn)心接去,放入他的筐中,“且安心吧,我不會說的?!?/p>
“謝謝殷四哥?!泵沸∶⒋嗌乐x,“等明日我再做些涼皮粉絲,給你送過去?!?/p>
“不必了?!背鲆饬系?,殷四郎拒絕了,而且又說,“以后味極齋會賣,你不想被旁人知道這是你想出來的辦法,那以后唯有你家自己做,不要送人?!?/p>
梅小芒“......”
她險(xiǎn)些忘了這茬!
本來她還想著給隔壁的玉英嬸送一些,如今看起來這想法只可以打消了。
只是......
想到以后的老豆腐,她墨眉蹙起,“殷四哥,那日我看你提《大楚律》,《大楚律》當(dāng)中對‘孝’,是怎樣規(guī)定的?”
那日殷四郎是用《大楚律》將方氏跟鄧巧翠給打發(fā)走的,大關(guān)莊諸姓雜亂,沒家廟,因而在這重孝的時(shí)空,惟一能跟孝字抗衡的,也便是天子頒布的《大楚律》了。
因此她必需的將《大楚律》給了解清楚了。
殷四郎聽見她這話,忍受不住又扭過頭瞥了她眼。
見她墨眉輕蹙,一對丹鳳眼帶著陰郁,不禁說,“視情節(jié)輕重,輕的打板,重的坐牢,更重的便是斬首了。”
梅小芒“......”
她唇角抽了抽,又問,“那有沒條例是保護(hù)兒女的?”
“如果不是爹媽把兒女殺了,衙門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插手的?!?/p>
梅小芒“......”
這樣說的話,方氏欺壓梅守禮沈芙蓉的種種舉止,實(shí)際上都是合法?
梅小芒在心中狠狠的罵了幾句,又問,“那關(guān)于不孝的舉止,具體怎樣規(guī)定的?”
好像感受到梅小芒言語中那濃濃的怨氣,殷四郎揮了下手里的皮鞭,詳細(xì)解釋說,“不能詛咒、告發(fā)爺奶、爹媽?!?/p>
“爹媽在,不有私財(cái)。只是你們梅家分家了,這條可以作廢?!?/p>
“孝養(yǎng)爺奶、爹媽不盡心的,隱瞞爺奶、爹媽喪期亦或在居喪期間婚娶吃酒的,毆打爺奶、爹媽致死的?!?/p>
“具體便是這幾條,當(dāng)中,也就只有孝養(yǎng)不盡心,能要挾到你,其它的,全都不足為慮。”
孝養(yǎng)不盡心,怎樣才叫孝養(yǎng)不盡心?這條沒明確的規(guī)定,要是方氏胡亂找理由說梅守禮不盡孝,那梅守禮可要倒霉了。
梅小芒“......”
“只是,老百姓無緣無故地也不愿去縣府,方氏該想不起來以此為由去告你家?!币笏睦捎终f。
“再者,方氏沒有讀過《大楚律》,該不知道這一點(diǎn),大楚建國60余年,暫時(shí)沒出現(xiàn)過這樣子的案例,你且放心?!?/p>
“還有你們已然分家,家財(cái)屬于你們自己的,就算是長輩,也不可以強(qiáng)奪?!?/p>
梅小芒扯了下唇角,勉強(qiáng)擠出笑來,“謝謝殷四哥了?!?/p>
明日就的去鎮(zhèn)子上書館買本《大楚律》,她要用心翻翻。
她以后可是要掙大錢的人,那一些錢,足以多到讓方氏發(fā)狂。
她必需的想好辦法防御才是。
殷四郎不再話語,別人的家事,他不好多嘴。
只是......
梅小芒身上發(fā)生的轉(zhuǎn)變著實(shí)讓他詫異,忍了很久,眼瞅著快到村頭,他終究忍受不住問,“你這秘方,是近來才想出的吧?”
梅小芒明白他此話何意,立刻換上哽咽的口吻,“是呀,這幾天才想出來,我父親跌斷腿,家里人一直非常難過,我本來想給我娘親驚喜的,因此才瞞著沒有說,結(jié)果......”
結(jié)果沈芙蓉跑了。
她適時(shí)地紅了眼圈,“全都怪我......”
殷四郎這下徹底沒有了話語。
勸梅小芒去找這話不合適,萬一梅家人看不上沈芙蓉了呢。
他只可以不出聲。
殷四郎不出聲,梅小芒自然也低著頭不話語。
氣氛沉悶起。
等到村莊口時(shí),天兒已然擦黑,梅小芒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一高一矮倆人影站村頭,隔太遠(yuǎn),看不到倆人的神情,但是,能想象出來他們此刻的擔(dān)心跟期盼。
梅小芒長長的眼睫顫了顫,心中有異樣的情緒閃過。
自她10歲那年母親過世后,再沒人這般等過她。
胳膊不受控制的抬起,她招了下手,大聲叫說,“父親!小楓!”
聽見她的聲音,梅守禮立刻牽著梅小楓一瘸一拐地急走來。
殷四郎見狀,揮了下皮鞭,叫驢走的更快點(diǎn)。
等來到跟前,發(fā)現(xiàn)是他帶著梅小芒回來,梅守禮跟梅小楓都驚異不已,只是這不是尋問時(shí),梅小楓脆生生地叫了句殷哥哥,梅守禮則是向殷四郎道謝。
梅小芒從驢車上下來,而且將筐提下,幾十斤重呢,她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向殷四郎開口說,“殷四哥,今日謝謝你,你回吧,我們?nèi)齻€慢慢走回去就是?!?/p>
在村中人跟前,還是少跟殷四郎有啥牽扯。
殷四郎恩了聲,趕著驢車走了,梅小芒將筐背上,開口說,“賣掉了,咱歸家說。”
短短的一句,叫梅守禮跟梅小楓都開心起,路上不好詳細(xì)尋問,等進(jìn)家門,不等梅小芒將筐放下,梅小楓忙忍受不住問,“姐,真賣了?!”
“小芒,餓了吧,我煮好飯了,先吃飯。”梅守禮進(jìn)灶房去點(diǎn)燭燈。
“對,姐先吃飯,父親煮了粥,捏了菜餅!”梅小楓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