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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從風華樓回去,已近黃昏,子衿推脫自己不太舒服,就先回了拂袖閣。
光暈淺淺,有美一人,獨坐窗下。
身邊的檀木桌面上,擺著一顆圓潤瑩白的珠子,纖細的指尖按在珠子上,沒有規(guī)則的在桌面上滾動著。
此珠名為,深月。
是當年東故上神送予愛妻深月的定情之物,也是東故上神親取心頭血所鑄造的,傳說有護主之效,可于子衿而言,這個護主,卻沒有任何用處,而現(xiàn)在拿出來不過是為了用它來找尋東故上神的后嗣。
血于珠相融者,必是東故上神之后。
今日所見的蘇長意和百里青衣,天資聰穎,根基不錯,很有可能是東故上神之后,但是要拿到他們的血......子衿滾動珠子的手指一頓,慢慢勾唇笑了起來。
兩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想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兩人的血,還是有些費力的,其實百里青衣還好,主要是蘇長意有些棘手,他乃皇族中人,自幼變得上古神界的五爪金龍龍氣護體,而五爪金龍,好巧不巧又是她的克星。
子衿心中盤旋了數(shù)個計劃,怎想著要如何實施,哪個最有利的時候,墨笙慕的聲音突然傳來,虛掩著房門被人推開,“妹妹,妹妹。”
正在思考的子衿手指一動,桌上的珠子頓時消失不見,又是一臉溫煦的笑意,“大哥?!?/p>
“我今天聽說,你見到了睿王和青衣?!蹦夏交鸺被鹆堑呐艿阶玉泼媲埃Φ氖职素裕懊妹?,你覺得他倆如何?”
這是在......子衿笑容緩緩,“王爺和百里公子皆是人中龍鳳,子衿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么客套。”
看來沒戲。
墨笙慕抿抿唇,神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大哥來找子衿,不會就是為了問子衿今日的情況吧?”
似乎不太想讓自家妹妹知道自己八卦的德性,墨笙慕訕訕一笑,討巧的摸了摸鼻子,“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能關心下自己妹妹的情況嗎?”
“子衿可沒這么說。”
“你這丫頭啊?!蹦夏饺滩蛔∩焓秩嗔巳嘧玉频陌l(fā),“明日隨哥哥去學堂如何?”
“學堂?”子衿疑惑的眨眨眼。
墨笙慕點點頭,“是啊,臨安未出閣的女子不論年紀,都要在學堂學習的?!?/p>
“好啊?!?/p>
次日,清晨。
子衿剛梳洗完,墨笙慕便笑吟吟的敲開了子衿的房門。
“大哥沒打擾你休息吧?!?/p>
“沒,子衿已經(jīng)梳洗好了?!弊玉普f著,剛想將幕離戴上,卻被墨笙慕一把抓住。
“大哥?”子衿不解的看著他,雙眸溫軟,水汪汪的一團,就如那溪流般清澈見底,還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無邪。
“你帶著個作甚?”
“我這頭白發(fā),很怪異?!?/p>
“怪異什么,我妹妹這是獨一無二的標致。”墨笙慕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肩,“不知臨安有多少閨秀羨慕我妹妹的獨一無二?!?/p>
“大哥就是會哄人?!弊玉茝澚藦澊浇?,順勢放下了幕離,“那我聽哥哥的?!?/p>
“妹妹你說,是不是大哥最好?”
“恩,大哥最好。”
墨笙慕笑的更加開懷,他卻沒注意到,拂袖閣外,翩然而過的身影。
子衿漫不經(jīng)心的瞥過,展眉,盈盈一笑。
雖然東澤男女之分向來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但是該少的還是一樣不少。
男子授學在北苑,女子在南苑。
到了學堂門口,墨笙慕也不好將子衿送到南苑,畢竟還是該避避嫌的。
送走了子衿,墨笙慕并沒進學堂,反而十分悠閑的倚在馬車旁,看著漸行漸近的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喲,百里公子,好久不見?!?/p>
“青衣見過世子?!?/p>
北苑。
云琴小聲說著學堂的情況,反正大致總結就是一條,這里面的學子都被墨錦央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放心大膽的狐假虎威來著。
不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嘛,又何必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一跨進學堂,各方的目光和聲音,不由得全部集中在了子衿的身上,無一不是帶著些歧視。
是啊,這天下的女兒家,有誰像她般,竟有一頭陰森森的又滄桑的白發(fā)。
簡直像個妖怪。
教書的先生,放下書卷,神情平靜和藹。
“你可是今日入學的學生?”
“是,學生墨子衿見過先生?!?/p>
“墨子衿?”先生有些意外的挑眉,“你姓墨?錦央是你什么人?”
“正是舍妹。”
頓時,學堂里仿佛炸開了鍋,各種輿論聲不絕于耳,當然,也不是什么好話。
無非說她就是個病秧子,配不上國師?!
配?!
她應該和她們口中的國師沒有什么關系吧?
難不成她們有婚約?
子衿疑惑的挑眉,余光瞥向剛剛說她配不上國師的那個姑娘。
那姑娘也是實誠的大膽,瞧著子衿的視線,直接瞪了回去。
先生倒是沒有在露出什么驚奇的神色,而是十分平和的一笑,“原來是淮親王府的大小姐,請坐?!?/p>
子衿含笑應了,轉身就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位置,比較靠后面。
還沒坐穩(wěn),身邊的女子就蹭了過來,一副羨慕的語氣,“你真的要嫁給國師嗎?”
子衿垂眼,“國師是誰?”
“???”
“恩,沒事。”
身邊的女子,“......”
倒是真如云琴所言,墨錦央將各家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就連當朝的公主見過子衿,也沒敢擺什么公主的架子。
這無疑不得力于,墨錦央自身的天賦和努力,還有她一身恐怖的實力。
哦,當然,除了背后咬耳朵的。
不過,這倒是能理解的,女子啊,生來就是有些嘴碎的。
聽著先生講解詩詞歌賦,子衿只覺得有些昏昏欲睡,每次快睡著之際,身邊的妹子都會不小心把她給戳醒。
再不下十次后,子衿默默轉頭,“恩,姑娘有事?”
“子衿,你叫我沈月就好了。”
這里的人都擅長自來熟嗎?子衿腹誹著,臉上卻帶上溫軟的笑,“沈月?!?/p>
“子衿,你給我說說你和國師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對他芳心暗許??!”沈月立馬拉開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聲音不大,但也足以前后左右全部聽清。
“我才從太虛山休養(yǎng)回來,還不知道此事了?!?/p>
“啊!你不知道?”
子衿神情溫柔的點點頭。
“那你也一定不知道,國師他心悅你妹妹,錦央咯?!?/p>
子衿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給足了沈月面子,“恩?!?/p>
“那你可知,君上也喜歡錦央呢!”
這關我什么事?子衿抿了抿唇,“這個我知道,一回來就聽說了,幾月前的瓊華宴,君上求娶錦央的場面?!?/p>
“是不是很震撼??!”沈月越說越激動,“要是有個男子能像君上這般直接有情調,我沈月二話不說,直接就嫁了!何況求娶錦央的還是三個男子!真羨慕?!?/p>
“你知道三個男子是誰嗎?除了君上,還有大燕的君上,剩下一個就是國師大人,十里紅妝,以江山為聘了?!?/p>
子衿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該說這姑娘是太傻太單純太天真,還是心機盛開的白蓮花。
都知道國師是她未來的夫婿,雖然她自己不知道,但一直在她這個未婚妻面前說國師和她妹妹錦央如何如何,是在諷刺她不要臉,破壞了國師和錦央的感情嗎?
要是在南荒,這種姑娘要是能見到明天的日出,她墨子衿三個字倒過來寫。
衿子墨。子衿暗暗念了遍,眼中笑意深了些許。
“子衿,子衿,你有沒有在聽呀?!?/p>
“恩,聽著了?!?/p>
“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沒啊?!?/p>
頓時,沈月一臉的無趣,轉頭就聽課去了。
下午些時,學堂便放了。
而墨笙慕也早就等在學堂門口。
“妹妹,第一天上學堂的感覺如何?”
“挺新奇的?!弊玉普姑家恍ΓS即又收斂了下,“不過大哥,我怎么聽沈月姑娘說,我有婚約了?”
墨笙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眼中有些陰鷙,“恩......這個......這個啊!”
看著自己妹妹不諳世事的清澈的眼眸,墨笙慕怎么也無法欺騙她,也無法把這件事平靜的告訴她。
南曦然那個混蛋!竟然喜歡上了錦央!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他乖巧的子衿嗎?!
就是墨笙慕吞吞吐吐說不清的時候,子衿腦海中驀地冒出了一個聲音,“婚約?阿衿,你是不是該給夫君我一個解釋啊?!?/p>
“君上?!弊玉撇粍勇暽耐χ绷搜?。
“恩?娘子是準備紅杏出墻嗎?”慵懶的聲線繼續(xù)傳來。
“君上很閑嗎?”
“阿衿,別岔開話題?!蹦凶拥穆曇袈亮讼氯?,雖還是清魅無雙,卻多了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君上,子衿這不是為了上古功法嗎?”
“呵?!庇行┏爸S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也還是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沈無衣的聲音說道一半戛然而止,聰穎如子衿又怎么真的不可能知道他在說什么。
“君上,這是什么意思?子衿有些聽不懂呢?!?/p>
“沒什么,等本君將這里的事處理完就來。”
“君上?!弊玉圃囂叫缘暮傲艘宦?,可在無回音。
而墨笙慕見子衿沉默,沒有在追問,悄然松了口氣,“妹妹,一會兒哥哥帶你去府中的演武堂看看如何?”
“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