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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劫船
看到她,鏢師喊道:“公子快回去,不要下來!”
薛荔卻沒法看著,吸了一口氣,她向過道里的土匪喊:“我就是薛荔,叫你們頭子來見我!”
土匪明著是沖她來,聽到這個名字,個個都忽然停了手。
土匪頭子萬萬沒想到她會自己出來,推開面前擋住視線的手下,他看了薛荔一眼,“你就是包了這艘船的薛氏獨(dú)女?”
看到他,薛荔不好的回憶充斥腦海。嘗試著忽略,薛荔道:“久聞三爺豪名,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薛荔想和三爺談一樁生意,我出錢,買這整船人的性命,不知三爺可有興趣?”
土匪頭子姓何名三,見薛荔點(diǎn)出他身份,他肚皮一抖,扛刀笑道:“你認(rèn)得我?”
“認(rèn)得說不上,只是薛家做生意的,總能聽到父母說的外聞,在這地界,能叫出如此多人劫船的,想當(dāng)然只有三爺一人?!毖蟛幻餮?,“三爺也見了,這不過是艘小客舫,有錢的也有錢不到哪里去,三爺若是殺人求財,弟兄們也不安生,倒不如你取財,我取命,且絕不報官。”
她改道而行,還是碰上何三,想也知道他是沖她來的,就是不知道,陳家那邊是如何買通他的。
若只是錢,能用錢保住她的清白,避過這一劫,想當(dāng)然是好的;若是別的……
何三自然只是錢。聽她這么說,他好像猜到了什么,笑道:“你知道我是來找你的?!?/p>
譯慎譯萊都是一愣,薛荔抿唇:“三爺要有興趣,我們不妨坐下來說話?!?/p>
何三望著她,忽然笑了笑,“就在這兒吧。你們都下去?!?/p>
何三的手下們收了刀,鏢師們退回來,仍是虎視眈眈的。
何三瞧了那幾個還在流血的鏢師一眼,道:“我已經(jīng)退了我的人,你要真有誠意,你的人是不是也應(yīng)該?”
鏢頭反對:“薛小姐,土匪的話不能信,你們要談什么,就當(dāng)著我們的面談。”
何三嘖了一聲,不耐煩:“那就不必……”
“好?!毖髷Q眉,“但你會武我不會,我要留下鏢頭和一個鏢師?!?/p>
何三同意了。
過道一下空了,只有地板上一道一道扎眼的血跡。
薛荔有前車之鑒,不敢靠近何三:“陳家給你出了什么價?”
“你知道雇我的是陳家?”何三玩味,“薛家的小姐,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蠢嘛?!?/p>
注意到何三靠近,薛荔退了一步,“你別過來,站在那兒。”
何三頓了一下,起步:“你很怕我?還是你知道,陳家是叫我做什么?”
薛荔看到他笑,毛骨悚然,鏢師直接拔刀指著何三:“不要再往前,否則……”
“否則?”何三瞪眼一笑,哼了一聲,就掏了一把粉末灑向了薛荔。
薛荔下意識閉氣,還是吸入了一點(diǎn),她被嗆到,也不敢咳嗽,扇開粉末的時候,那兩個鏢師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何三已經(jīng)靠到了面前。
那一臉肥肉在眼中放大,薛荔汗毛豎起,手已經(jīng)伸到了袖子里。
那里放著一把匕首,她從十日前重生,就沒有一天不帶著匕首。
“喲喲喲,還帶著東西?!焙稳吹搅怂膭幼?,桀桀地嘲笑,“那又怎么樣?薛小姐,你聰明歸聰明,行事可就不夠謹(jǐn)慎了。你好奇陳家花了多少銀子辦事,也不多,就五千兩銀子。我何三愿意來,還是沖著你?!?/p>
薛荔后退,袖中的匕首已經(jīng)拔出了半截:“你是受誰的指使?”
這樣的動作反而引起了何三的興趣,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道:“你好奇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今天我何三,會成為你的第一個……呃!”
薛荔的匕首已經(jīng)拔了出來,但給何三致命一擊的并不是薛荔。
薛荔本想套話,賭一把上一輩子趕來的官兵,結(jié)果何三話沒套出來,破風(fēng)聲里,一支箭直接射穿了何三的腦袋。
血漿噴了薛荔半邊身子,嚇了薛荔一跳。
驚嚇之余,她又忽然劫后余生地軟了下來,栽坐在地上。
血粘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著一個男人向她疾步而來,抹了抹臉,嘶啞道:“多謝官爺搭救,我是薛家……”
告知身份的話沒說完,男人忽然用劍指著她道:“衣服脫掉?!?/p>
薛荔一愕,一抬頭,男人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官兵的衣裳。
不是晚來的官兵?
薛荔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讓動不能動。
樓下忽然又嘈雜了起來,薛荔忽然回神,才想喊,男人猛地捂住她的嘴,提起她躲進(jìn)一間敞著門的艙房,劍刃貼在她的喉嚨上:“脫!”
鋒刃劃開了她的皮膚,薛荔咬著唇去摸袖子里的匕首,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把匕首從她袖子里甩了出去:“你想死么?”
血流過劍刃,痛感讓薛荔發(fā)抖。
委屈和死,薛荔自然是不能白白浪費(fèi)掉一次重生。她伸手去解衣服。男人也開始脫衣,當(dāng)她脫到褻衣時,男人看著她的肩胛和細(xì)頸,眼一瞇:“女子?”
薛荔苦笑:“我是女子,你便會放過我嗎?”
男人兀地反應(yīng)過來,但已經(jīng)沒有時間解釋,樓下聲音涌動,他一把脫掉自己的外衫塞到薛荔懷里,道:“穿上?!?/p>
不是要對她……
薛荔一懵,照做,底下的嘈雜越來越大聲,薛荔聽不清,就在系上衣帶的那一刻被男人推出了艙房。
“我記住了,你姓薛?!蹦腥丝吭谒?,低低道,“把衣服收好到京城送到都陽驛舍,交給啞巴養(yǎng)馬人,我欠你一條命?!?/p>
欠命?
薛荔回頭,看到他沉如靜海的雙瞳,就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往甲板上跑!”
薛荔保住性命,根本不敢在他身邊停留,一路奔下樓層。
她消失在眼里,男人方才回首,撿起薛荔換下的外衫。
是個膽子夠大的女子,連遇到兩回這樣的事,竟然也沒有哭出來。
姓薛,穿的又是少見的徽繡……
有趣!
雙手攀住窗,男人翻出了船,白色的身影踏水飛到岸上,落進(jìn)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