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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搖了搖頭,沙啞地說:“如如,我的病顯然已經(jīng)不是睡美人癥了,雖然我還沒來得及弄清它,但這次的事情至少表明它有很強(qiáng)的攻擊性。我怕我會殺死你?!?/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能力殺死我了?!蹦缭粕焓直ё∷?,說:“就算離婚也不是現(xiàn)在,我必須要盯著你,免得你自殺?!?/p>
雍鳴立刻搖頭,認(rèn)真道:“如如,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自殺?!?/p>
她瞪了他一眼,問:“那你手上是怎么弄的?”
“那只是......”他白著臉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睡著時,有時也會做一些夢。昨天我之所以會突然醒來,就是因為我夢到自己正在掐你?!?/p>
看來兩個人格之間也并非完全不能感應(yīng)彼此。
莫如云沒有說話,雍鳴繼續(xù)說:“在此之前,我也會做一些譬如我在打人的噩夢。從這種夢境醒來之后,我會覺得整個人都很難受,一次機(jī)緣巧合之下,我發(fā)現(xiàn)噩夢之后,割開手腕,可以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避免噩夢發(fā)生?!彼f著說著,眼圈又紅了,“現(xiàn)在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噩夢,應(yīng)該是我真的......”
他說不下去,又開始掉眼淚。
莫如云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淚,低頭拉起他的手,拉高衣袖,仔細(xì)地看著那上面一道道傷痕。
每一道,都縫了針。
說真的,盡管他這么解釋,但這其中特別長的幾條怎么看都帶著一股決絕的味道。
第二人格也必定是這么想的吧?
所以才不情不愿地服軟道歉,甚至送來了鐲子。
看了半晌,雍鳴縮起了手,說:“如如,不要看了。不好看?!?/p>
她抬起臉,說:“你也知道不好看?!?/p>
他就像個挨訓(xùn)的小孩,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以后不管夢到什么,都不許再做這種事?!蹦缭普J(rèn)真地說:“否則你割一刀,我就給自己割一刀?!?/p>
雍鳴著急起來,“如如,你怎么能做這種傻事?”
“我不管,反正我說到做到?!蹦缭颇闷鹗卟?,說:“而且我要煲湯了,現(xiàn)在命令你回床上去躺著?!?/p>
雍鳴忙說:“我可以幫你?!?/p>
“去躺著?!彼粋€重傷患能幫上什么忙?
“可是你根本就不會......”他說到這里,更著急了,“等等,如如,蒜要剝皮,不要直接扔進(jìn)鍋里!”
莫如云這才發(fā)覺自己手里拿著一整頭蒜,立刻扭頭朝他板起臉,“啰嗦!不剝皮你喝嗎?”
“我真的可以幫你?!庇壶Q小心翼翼地說:“醫(yī)生給我打了止痛藥。”
“我就問你不剝皮你喝嗎?”
“喝?!彼麥厝岬卣f:“但是,你要煲什么湯?怎么會用到蒜?”
“大蒜湯!”莫如云瞪了他一眼,抄起了菜刀,“我最后一次命令,回去躺著!”
雍鳴只得說:“那如如,你來把我綁住吧,否則我沒辦法休息?!?/p>
其實莫如云覺得根本沒必要綁他,但雍鳴很堅持,莫如云便拿布條將他綁到了床上,又捧著他的臉,吻他的唇,柔聲說:“睡吧,老公?!?/p>
雍鳴先是癡癡地望著她,忽然,目光中露出疑惑,“如如,你的手鐲?”
呃......
莫如云說:“是阿星給我的?!?/p>
雍鳴頓時露出了尷尬,“這家伙怎么......”
“他說你兩年前就想給我了?!蹦缭茊枺骸盀槭裁床唤o我?是你還有其他備胎嗎?”
“怎么會?我對你一見鐘情,當(dāng)天回家就跟我媽媽要來了。只是你對我一直比較冷淡,我想你大概對我并沒有感覺?!庇壶Q緊張地望著她,解釋道:“后來,我也不知放到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了。阿星有沒有說,他在哪里找到的?”
當(dāng)然了,在第二人格手里。
莫如云搖頭,說:“那你現(xiàn)在還想給我嗎?”
“當(dāng)然?!庇壶Q握住了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柔聲說:“就算我們離婚,它也永遠(yuǎn)是你的,你是我永遠(yuǎn)的妻子?!?/p>
莫如云抱住他,說:“不要再想這種事了,你也永遠(yuǎn)是我的。”
他笑起來,溫柔地?fù)ё×怂?/p>
然后,輕輕地閉上了眼。
稍久,莫如云見他呼吸平穩(wěn),便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關(guān)上了門。
門內(nèi),床上的人緩緩地睜開雙眼,望著門口,許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回到廚房時,隨扈拿著處理好的鴿子進(jìn)來了,解釋說看到鴿子飛出去了,猜想大概是因為莫如云不會殺,就給她弄干凈了。
莫如云望著這只倒霉的鴿子,一番同情后按菜譜的介紹將它燉進(jìn)了鍋。
忙完這一切,她也累壞了,便躺到沙發(fā)上去睡覺,醒來時已是傍晚,滿屋都飄蕩著鴿子湯的香氣。
她盛了一碗湯,來到雍鳴的房間,見他仍睡著,眉頭舒展,顯然是第一人格。
一連叫了五六分鐘,他卻始終不醒,不過他呼吸平穩(wěn),顯然只是沒有睡醒,她便沒再叫了,放下湯碗,先去了浴室。
脫了衣服,找出藥油,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她一邊熱敷一邊擦藥油,疼得直抽氣。
擦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擦好,剛站到花灑下,突然聽到了重重的敲門聲。
她一愣,連忙跑過去拿衣服,也不管身上還濕著,手忙腳亂地套到了身上。
一摸口袋,糟了,手機(jī)沒有帶進(jìn)來!
敲門聲越來越急。
只能翻窗出去找隨扈了。
思及此,她連忙將浴室凳擺到窗口,手忙腳亂地爬了上去。
與此同時,身后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地面震顫,莫如云不由得扭頭看去,只見門的方向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大洞,門板如同一具死透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大洞外的男人身材高大,病服的腹部滲出一片嫣紅。他俊美無鑄的臉上半點血色也無,頰邊淌著汗,黑眸中燃燒著熾烈的火焰。
竟然是雍鳴!
莫如云呆住了。
這家伙......干什么?
還未回神,雍鳴已經(jīng)攜風(fēng)帶雨地沖了進(jìn)來,一把攬住莫如云的腰,把她從浴室凳上扥了下來,認(rèn)認(rèn)真真將她打量了一番,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一擰眉,“你是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