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風(fēng)流

車輪胎以下都被沙土蓋住，車門勉強能打開，秦?zé)熅桶阉械脑O(shè)備都拿下來隨身背著，梁九洲則從駕駛室座位下翻出一個黑色背包，看起來沉甸甸的。

兩人都不是兩手空空，各有各的準(zhǔn)備。

秦?zé)熓栈啬抗獠欢鄦枺瑑扇擞只氐较惹岸惚苌城鸬钠降亍?/p>

余震還在持續(xù)，但所幸并不劇烈，只有輕微的眩暈感。

先前跑出來的村民已經(jīng)趁著這會兒子功夫，把還在家待著的人都喊出來了。窯洞在第一波地震中還算結(jié)實，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受傷。

抱著孩子的女人已經(jīng)回到他們村民中間，圍坐著，一時沒有人說話，曠野中安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

秦?zé)熀土壕胖拮诰嚯x他們十幾米遠(yuǎn)的地方，不覺太陽偏西。

秦?zé)煹浆F(xiàn)在也不知道梁九洲來這里干什么，他不主動說，她也懶得問，無腦閑聊打發(fā)時間：“梁總，咱們今天還回的去么，不會要在荒郊野外露營吧？”

梁九洲給她遞了瓶水：“不確定。”

秦?zé)熰托σ宦暎骸翱磥砟倚室膊恍邪?，總裁都丟在荒野了也沒人來找?！?/p>

梁九洲大約也很無聊，開始說廢話：“跟秦大研究員丟一塊，同患難見真情，做鬼也風(fēng)流。”

秦?zé)焽K了聲：“餓死風(fēng)流個鬼。”

梁九洲笑：“不會餓死，你只管風(fēng)流好了?！?/p>

溫度漸低，秦?zé)熅o了緊外套：“我合理懷疑你在引導(dǎo)性暗示?！?/p>

梁九洲笑問：“有證據(jù)嗎？”

秦?zé)煟骸皣K?！?/p>

梁九洲聳肩，一臉痞子相：“我很純潔的?！?/p>

騷里騷氣——秦?zé)熃怄i了梁九洲新模式，背著臉自覺挪到了梁九洲身后，擋風(fēng)。

“我真的懷疑你是帶我來體驗地震的，追不回合同工也不用痛下殺手吧，梁老板真摳——”惋惜的語氣，看不見秦?zé)煹谋砬?，但能想象到她一點兒不走心的眉眼。

“可惜了?！绷壕胖藓芙o面子接著演，還不忘提醒她：“累了可以靠著我，還暖和些?！?/p>

秦?zé)熞膊桓蜌?，從她挪過來開始就有這個想法，只是還沒好意思實施。兩人都穿的很厚，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只是互相倚靠，坐著沒那么累。

“閑著也是閑著，講點故事？”梁九洲本來想循循善誘，但琢磨著秦?zé)煵怀赃@一套，還不如直接露出狐貍尾巴讓她抓。

可惜秦?zé)煵蛔?，連狐貍都不瞄一眼：“閑著也是閑著，我給您普及一下我的顧問意見？”

梁九洲笑出聲，狐貍尾巴圍著她繞一圈又收起來：“秦大研究員請講。”

秦?zé)煴緛矸咐?，從?dāng)?shù)氐臍夂蚝偷乩硖卣鳌⑸锒鄻有?，講到人文特色和風(fēng)俗習(xí)慣，她不困了，聽得梁九洲犯困，但也堅持住沒合眼睛，時不時應(yīng)一聲表示自己還聽著。

“怎么樣，有參考價值嗎？”

梁九洲由衷贊：“厲害?！?/p>

秦?zé)煟骸胺笱堋！?/p>

梁九洲笑：“如果我夸你夸的天花亂墜，你一定會說我虛偽。”

秦?zé)熝鹧b驚訝：“怎么會，我是那么不解風(fēng)情的人嗎？”

兩人笑著，已經(jīng)從太陽偏西進入傍晚，期間有幾次明顯的震感波動，窯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

陳關(guān)趕過來的時候，是帶著車隊的，寬敞的越野，機動能力很強，直沖沖朝著梁九洲開過來，要不是車的性能足夠好，秦?zé)熣娴臅岩赡顷囌淌遣皇且阒\殺。

“老板，秦小姐，我們來晚了，你們沒事吧？”

“你怎么不明早再來？”梁九洲鄙夷的目光還挺讓人受傷。

秦?zé)熅o緊攥著披在身上的外套，瞥了眼梁九洲的單衣，沒有絲毫愧疚，無情補刀：“再晚點來，你老板不被餓死也被凍死了?！?/p>

梁九洲眼角直抽，嘴真毒。

“老板對不起，是我的錯?！?/p>

陳山指揮著直升機，晚到一步，卸下來很多物資，和當(dāng)?shù)赜嘘P(guān)部門一起分發(fā)給村民，臨時帳篷很快搭建起來。

梁九洲安排好工作找到秦?zé)煹臅r候，秦?zé)熣龑χ娔X整理資料，見他進帳篷抬眼打了聲招呼。

“可能要在這里多留幾天?！?/p>

秦?zé)熋χ?，把左手邊的水推給他：“可以，照常給開工資就行?！?/p>

梁九洲掃了眼她右手邊的滿杯水和左手邊半杯水，也不問是不是拿錯了她喝過的杯子，端起來遞到嘴邊：“按加班算?！?/p>

“雙倍？”

“三倍。”

談到錢，秦?zé)熓稚贤Ｏ?，微瞇著眼仰視他：“幾天？”

梁九洲把杯中水一飲而盡，又拿著水壺添滿放回原處：“七天?！?/p>

秦?zé)煵[著狐貍眼盤算五秒鐘，七天三倍工資大約是她研究員將近一年的工錢，當(dāng)即同意：“成交。”

梁九洲笑著坐在她側(cè)邊的工作臺上，也打開電腦工作，隨口問：“考察結(jié)束了嗎？”

秦?zé)熞粫r間沒反應(yīng)過來，眼神挺懵，梁九洲又多解釋兩個字：“合約?！?/p>

秦?zé)熞庾R到他說的是要解除合作關(guān)系一事，好像很猶豫：“要不先把七天合作完？”

梁九洲注意到秦?zé)煻似鹆擞沂诌吽?，?nèi)心頗感遺憾，面上卻還是溫和笑著：“聽秦小姐的。”

當(dāng)晚，原野的帳篷紛紛搭建起來，當(dāng)?shù)卣退丫炔块T緊急介入，從震中開始往周圍展開地毯式搜救檢查，到小里鎮(zhèn)已經(jīng)算是地震三區(qū)外圍。

震中遠(yuǎn)離鬧市，但也覆蓋了人跡罕至的山區(qū)，其中有五六戶居民被困仍然找不到搜救突破點，其一是地震的不穩(wěn)定性導(dǎo)致搜救人員不敢深入，再加上大山深處自然局勢復(fù)雜多變，缺少專業(yè)人員指導(dǎo)，深入即是送死。

陳山前來匯報的時候，秦?zé)熉犃艘欢?，怎么聽怎么像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秦?zé)熆攘艘宦?，?cè)頭往梁九洲處看的時候，那兩人都仿若未聞，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秦?zé)熯@個極度合適的“專業(yè)人員”。

秦?zé)熉柭柤?，她也不見得是多好心的人，繼續(xù)專注手頭上的工作，可陳關(guān)越說越起勁，什么沒有人了解山野里野生生物、大家都不熟悉這里的地形地勢……就差對著秦?zé)煹亩溥汉取案易甙伞薄?/p>

梁九洲沒有表態(tài)，秦?zé)煵怀雎暎愱P(guān)吆喝一陣就自動收斂，開始說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