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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陳玉橋并不知道這個失誤導致的結(jié)果會有多嚴重。
從凈房出來的時候,看見他爹跪在御膳房總管腳邊,其他的廚子都跪在周圍不敢出聲。
“你知不知道這道八寶葫蘆鴨是皇上欽點的?現(xiàn)在鴨子不能用了、菜做不出來,耽誤了整個宴席,你該當何罪?”御膳總管的聲音跟鴨子一樣,他很生氣。
“總管大人,是我技藝不精,我有罪,與其他人無關(guān)。”老爺子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好!我就治你個技藝不精,幾十年的老御廚了,還在這么小的事情上出問題,壞了這么大的盛事,論罪當斬!”王總管怒喝。
陳玉橋一驚,斬首?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總管,這鴨子是我沒把握好刀法,您責罰我吧,與我爹無關(guān)?!?/p>
“王總管、總管,不關(guān)我兒的事,您不要責罰他,罰我一個人吧,我認罪。”老爺子極力保護陳玉橋。
“怎么著???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拿我這兒玩鬧吶!今兒是萬歲爺?shù)臐M漢大宴,被你們給搞壞了,這是欺君重罪!來人,把兩個統(tǒng)統(tǒng)給我押到監(jiān)牢,擇日問斬!”
“王總管,求王總管開恩,我兒玉橋顧我心切,順口胡言,他今年還不到而立之年,廚藝還未能達到執(zhí)掌御膳的層度,求總管明察,放了我兒吧!”
陳玉橋的爹開始不停的給御膳總管叩頭。
這時他爹的拜把兄弟孔元明也跪在御膳總管身前說:“總管明察,八寶葫蘆鴨確實不是陳玉橋所做,我等可以證明?!?/p>
陳玉橋傻住了,感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他還想說什么,卻看到他爹拼命的瞪視著他,示意他不要再冒失開口。
“既然如此,雜家也不愿錯怪一個好人,都起來吧,將陳德慶押入大牢,擇日問斬。其他人務必于兩個時辰內(nèi)將全部菜品備齊,再有失誤者,一并問斬!”
御膳房總管再也沒心思聽陳玉橋說話,起身就去安排其它事情。
陳玉橋跟在關(guān)著他爹的木籠囚車后面跑,看著他爹凌亂的頭發(fā)和隨著囚車顛簸的身體,心如刀割。
“爹!都是我不好,我沒用!爹,我一定要救您出去!”陳玉橋邊跑邊哭。
“玉橋,離開這里,你快回去找你娘!記住爹的話,不要放棄!”老爺子在囚車里還不忘記囑咐陳玉橋要把做滿漢席堅持下去。
陳玉橋還想再跟,但是明顯追趕不上越來越快的囚車,身后有一雙手拍了拍他。
“玉橋,回去吧,回去再想辦法?!笔强自?。
“元明叔,我......我要救我爹!”陳玉橋像個孩子一樣委屈。
“走吧,我們回去再商量?!?/p>
陳玉橋無奈的跟在孔元明身后,亦步亦趨的往回走,“元明叔,我爹要等多少天才會被斬首?”
“大宴結(jié)束以后的三日內(nèi)?!?/p>
孔元明看看我說:“玉橋,以你的手法,今日不該出岔,可是為何最后一步會失手?”
“我昨晚跟掛爐局的廚役長生去吃酒,今早上就覺得腹部不適,到剔骨的時候疼痛難忍,所以失手了?!标愑駱虬没谥翗O。
“長生?他師傅與你父親素來因為派系之爭頗有嫌隙啊,為什么要找你吃酒?”孔元明十分疑惑。
一句話敲醒陳玉橋,“難道?他們是有意破壞?”
“玉橋,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于事無補,我們只能想辦法去疏通王總管,看看能不能救下你爹。你爹這幾年做御膳,深得萬歲爺?shù)南矏?,未必沒有機會。你先回家去準備銀兩,這邊我?guī)湍阕邉??!?/p>
“叔,只要能救出我爹,玉橋即便做牛做馬也一定回報你的大恩大德!”陳玉橋跪在孔元明面前淚流滿面。
“快起來,我和你爹是把兄弟,他有事我豈能坐視不理,你快去辦,有了消息我會找你?!笨自髡f完急匆匆的走了。
陳玉橋回到家里見到他娘,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講了一遍。
老太太聽完心急如焚,趕忙把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全部找出來交給陳玉橋,還囑咐他務必聽孔元明的安排,不要再莽撞行事。
第二天,陳玉橋按照孔元明的指示,把全部家當拿給了他,“叔,這是我家全部的銀兩,你看夠不夠,如若不夠,我再去想辦法?!?/p>
孔元明掂一掂分量,然后隨意的說了一句:“先這樣,你回去吧,有消息我會告訴你?!?/p>
陳玉橋很心安的回了家,他一心認為交給孔元明去疏通上面是沒問題的。
可是,等了兩天也沒有消息,第三天他到街口轉(zhuǎn)悠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朝廷即將問斬人員的名單,他爹陳德慶的名字赫然上榜。
陳玉橋慌了,難道是元明叔沒有見到王總管?這可如何是好?
他匆匆忙忙的跑到孔元明的住處,想要一問究竟,可是卻吃了閉門羹。
他又到御膳房外面去找,里面的人說孔元明正在忙,不見客。
到了這個時候,陳玉橋終于明白了,所謂的幫忙,只是趁人之危,除了竊取自家的銀兩,根本就沒有救他爹的意思。
孔元明落井下石,陳玉橋恨到牙齒癢癢,他在御膳房外面一直等到深夜,想要堵住孔元明質(zhì)問他為何要這么做。
功夫不負有心人,陳玉橋終于堵到了深夜回家的孔元明,后者并沒有任何驚訝或者愧疚,只是很平靜的說:“沒辦法,錢送上去了,王總管怎么決定我改變不了。”
陳玉橋氣得發(fā)抖,心想孔元明明知自己不可能去詢問王總管,卻還要這么說,這樣既讓他自己擺脫了不仁不義,又讓陳玉橋啞口無言。
“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我還可以去想其它辦法,可是現(xiàn)在,明天就要行刑,我卻什么都做不了!我爹是你的拜把兄弟,你難道不怕遭報應嗎?”陳玉橋生氣的質(zhì)問。
“玉橋,你說話要有根據(jù),我做了什么要怕遭報應呢?王總管的命令不是我能左右的,也不是你能左右的,這個道理你明不明白?而且這幾天是大宴后,你爹又出事,整個御膳房的事情都需要我去管理,我哪有時間去通知你!”
陳玉橋明白了,怕不是孔元明在背后使壞,害的自己腹瀉無法成事吧?
只要我爹下了位,他就順理成章的上位了。
陳玉橋瞪視著孔元明,腦袋里迅速的盤算著這個時候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想。
與其求別人不如靠自己,想到這他轉(zhuǎn)身跑向黑暗深處,他要親自去求王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