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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沒了,土地廟沒了,整個(gè)陰山鎮(zhèn)都沒了,地上連一根草都沒有,全是焦炭一樣的黑色灼燒痕跡,所有房屋都化為了齏粉。
“干爹!”我大叫一聲。
想也沒想就往回跑。
后山隱隱約約還在,但被雷電斜著劈掉了大半邊。
那條在我的認(rèn)知里可以吞噬萬物的石蟒,早已碎成了八瓣,斷裂的軀體里真的有脊椎一樣的森森白骨,顯然它當(dāng)初真是活的。
而在那巨大的蛇頭上,立著三道身影。
那是三個(gè)穿著灰色斗篷的人!
左邊那個(gè)似是個(gè)雙腿修長的女子。
坐在蛇頭上,一襲灰色斗篷被風(fēng)肆意翻動,仰頭間,露出的紅唇鮮艷奪目。
右邊那個(gè)似是個(gè)鐵塔身姿的男子。
戴著墨鏡,厚重的灰色斗篷在他身上,更像是一層堅(jiān)固的鎧甲。
中間是個(gè)留著山羊須的老頭,斗篷壓得很低,看不清五官。
他背負(fù)著一柄長劍,劍柄古樸,劍刃靜靜地藏在鞘中,卻散發(fā)出一種可怕的氣息!而且這氣息我非常熟悉,灼熱,酥麻,壓迫,跟剛剛云層中的雷電非常像。
“你們是誰?”我警惕的后退一步。
“把我干爹怎么了?”
“居然有幸存者,還是個(gè)孩子?”蛇頭上的三個(gè)人齊齊愣了一下。
斗篷女子跟另外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率先‘唰’的一下落在了我的面前,她溫?zé)岬氖制×宋业牟弊樱P眸變得兇狠:“說,你到底是誰?十里雷劫下不可能有活口......”
我被她掐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簡略的說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
得知我是躲在地窖里才撿了一條命。
斗篷女子笑了笑松開手道歉:“我們跟你口中的笑臉男不是一伙的。”
我趁機(jī)狠狠咬牙她胳膊一口,掉頭就跑。
“哎呦!”斗篷女子吃痛:“臭小子回來,我都說了不是一伙了......”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的?把我干爹藏起來了?!?/p>
我呲著牙,卻陡然間撞在了一個(gè)人的懷里,正是另一個(gè)背劍老頭,可他從頭到尾明明站在蛇頭之上一動都沒動。
因?yàn)閯×业臎_撞,之前揣進(jìn)兜里的青銅盒子掉在了地上。
背劍老頭波瀾不驚的那張臉忽然‘咦’了一下,好奇的將青銅盒子撿了起來:“好像是七巧玲瓏匣,原來你干爹是邱大逵?”
我卻瞬間戳穿了他們的謊言:“還說你們不是一伙的?”
“說,我干爹現(xiàn)在在哪里?”
斗篷女子這時(shí)走過來,像是要故意氣我:“咯咯,你干爹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處都是吧?天上,地上,水里,對了,你呼吸的時(shí)候都有他的味道。”
“誰能在十里雷劫活下來?凡人之軀,妄想違背自然天道,幫助巨蟒渡劫化龍,不自量力......”
“你這張嘴好毒!”我怒氣沖沖的又要上去咬。
“紅鸞?!北硠项^低聲呵斥了一句,似乎在怪斗篷女子泄露了什么秘密。
隨即如老鷹捉小雞般,從身后一把將我拎了起來,說了一句令我瞬間冷靜下來的話:“小朋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這口盒子里裝的是什么?我能打開?!?/p>
對!
我自然想知道,按照干爹的性格,能最后留給我的肯定是最重要的東西。
還有,他對我的坦白。
他一定會告訴我,這一切為什么會發(fā)生?他的身份,他在陰山鎮(zhèn)隱居二十年的目的,那條巨蟒是怎么從石頭變活的?
我倔強(qiáng)的眼神看向前方,一字一句的道:“快......打......開?!?/p>
“那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拜我為師,我就替你打開這口盒子?!北硠项^滿懷期待的笑道。
“什么?”
不止是我震驚,旁邊的斗篷男女同樣震驚。
我震驚的是一個(gè)非親非故的怪老頭子,憑什么能當(dāng)我?guī)煾??是能教我養(yǎng)家糊口的手藝?還是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
他們震驚的則是:“張老孤身六十年,多少人想拜他為師都被拒之門外?怎么會看上這樣一個(gè)愛咬人的小子?”
以至于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想在我身上尋找閃光點(diǎn)。
我卻冷哼道:“想得美!拿開盒子這種事騙我給你磕頭,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人?!?/p>
“咳咳,那我們打個(gè)賭吧?”
背劍老頭對我仿佛很有耐心,他以腳為支點(diǎn),在我倆周圍畫了一個(gè)圈:“這樣,我在這個(gè)圈子內(nèi),只要你能碰到我手里的盒子?就算你贏,如何?”
“你贏了,盒子替你打開,我們還幫你去找邱大逵?!?/p>
“你輸了,條件不變,依舊是拜我為師!”
“讓我考慮考慮......現(xiàn)在開始!”我眼珠子一轉(zhuǎn),猛然間趁著老頭不注意伸手去抓,對方卻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我的狡猾,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無論我使用什么動作去抓,什么黑虎掏心,什么野狗刨地,背劍老頭在我面前都好似一道虛幻的影子,連他斗篷的衣角都觸摸不到,但他確實(shí)始終都在圈子內(nèi)。
只是每次跟我都只差那驚心動魄的一厘米!
“見鬼了!”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不服輸:“今天我偏偏不信。”
面對我的眼神,背劍老頭則陷入了一瞬間的遲滯:“像......太像了......”
就在這一瞬間,我將他撞的一個(gè)趔趄,飛快的將青銅盒子搶在懷里一刻都不敢松開。
“你輸了,愿賭服輸,快給我打開!”我大聲喝道。
而背劍老頭卻突然面容扭曲,緊接著,‘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射而出,濺了我半張臉。
“張老!”
斗篷男女同時(shí)搶上。
背劍老頭臉上全無血色,嘴角那抹血漬格外刺目,身體好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
若不是斗篷男女一左一右扶住,他怕是已經(jīng)栽倒在地。
我頓時(shí)慌了神,條件反射般舉起雙手,叫道:“訛我是吧?我就輕輕碰了你一下,你這糟老頭子,可別指望小爺給你養(yǎng)老送終。”
斗篷女子回頭嬌咤:“小混蛋,你懂什么?”
“這世上能傷到張老的人,掰指頭都能數(shù)得過來。要不是他身負(fù)重傷,以你的能耐,再練二十年都別想碰到他的一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