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靜室”待了一夜。

第二天，門開了。

刺眼的光線讓我下意識地瞇起了眼。

門口站著的，是我那位好弟弟，陸川。

他穿著一身名牌，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與我狼狽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到我憔悴的樣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哥，你看你，就是不聽話?！?/p>

他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假惺惺地說。

“在這里，聽話才有好日子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蹲下來，拍了拍我的臉。

“這樣吧，只要你肯跪下，給我磕頭認個錯，再錄個視頻?！?/p>

“我就跟爸媽說，讓他們給你換個好點的病房，改善一下你的待遇。怎么樣？”

我看著他那張?zhí)搨蔚哪槪α恕?/p>

“讓我給你下跪？”

我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你家祖墳的風水，承受得起嗎？”

陸川的笑容僵住了。

他被我眼神里的東西刺痛了。

他站起身，臉色陰沉下來。

“哥，你好像還不清醒?！?/p>

他回頭，對跟在身后的李紅梅說。

“李護士長，看來我哥的病，還需要深度‘治療’一下?！?/p>

“治療”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李紅梅心領神會。

“陸少爺放心，我們有的是辦法?！?/p>

很快，我就被安排了新的“治療項目”。

清洗醫(yī)院C區(qū)最臟的公共廁所。

沒有任何工具，只有一塊破布。

我面無表情地跪在冰冷潮濕的地上，用手和破布，一點點擦拭著惡臭的污穢。

我沒有反抗。

我的眼睛，卻在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記下攝像頭的位置，記下護士巡邏的路線，記下食堂送餐的時間，記下排水管道的走向。

我像一匹蟄伏在泥潭里的狼，隱忍著，等待著。

因為我的“不配合”，午飯時，我的那份飯菜，被一個護工“不小心”打翻在地。

飯和菜，混著地上的臟水。

李紅梅走過來，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飯。

“哎呀，真不小心?！?/p>

她看著我，冷笑著說：“別浪費了，就在地上吃吧?！?/p>

饑餓懲罰。

我沒有動，只是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她。

就在這時。

醫(yī)院的廣播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里面?zhèn)鱽硐耐砬缃辜钡穆曇簟?/p>

“緊急情況！A區(qū)302房病人突發(fā)心梗！重復一遍，302房病人突發(fā)心梗！王院長，快！需要立刻急救！”

廣播一響，所有醫(yī)護人員都像被鞭子抽了一樣，沖向A區(qū)。

現(xiàn)場一片混亂，沒人再管我。

夏晚晴趁亂從人群中跑出來，飛快地塞給我兩個饅頭。

她壓低聲音，語速極快。

“302那個病人，一直有嚴重的心臟病史，醫(yī)生叮囑過不能受刺激?！?/p>

“我剛才......只是‘不小心’告訴他，他兒子把他偷偷藏在外面的私房錢全輸光了。”

她看著我，眼神里有智慧，更有膽識。

我看著她，接過饅頭，第一次鄭重地開口。

“謝謝?！?/p>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

“等我出去，我保你一輩子平安。”

監(jiān)控室里。

陸川和我那對父母，通過屏幕看到了這一切。

他們的耐心，被徹底耗盡。

父親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直接打給了院長。

他的聲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王院長，我不想再看這些小打小鬧了?！?/p>

“給他用最有效的辦法！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電擊也好，藥物也罷，我要他變得像條狗一樣‘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