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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果說,鶴熙對華燁的算計,是已知宇宙內(nèi)部,一場頂級的技術(shù)碾壓。
那么接下來光幕所展示的內(nèi)容,則是她將目光,投向了已知宇宙之外。
那片被稱為“虛空”的,終極的未知領(lǐng)域。
【片段三:解碼者】
畫面,切換到鶴-熙的另一間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比之前任何一間都要空曠,甚至顯得有些簡陋。
中央,只有一個散發(fā)著幽光的能量容器。
容器內(nèi)部,一縷極細的,非黑非白的,仿佛由純粹的“無”所構(gòu)成的物質(zhì),正在緩緩蠕動。
虛空物質(zhì)。
是從饕餮旗艦的殘骸上,提取出來的樣本。
鶴熙,并沒有像卡爾那樣,試圖去“理解”它,“融入”它。
在她的眼中,這東西,沒有哲學(xué)意義,沒有終極奧秘。
它就是一種“病毒”。
一種來自未知維度,試圖感染和改寫已知宇宙規(guī)則的,超級病毒。
面對病毒,工程師的思路,簡單,直接。
隔離,分析,查殺。
光幕的畫面,開始以一種宏大的視角,展示鶴熙的“查殺”過程。
只見她伸出手,在虛空中一劃。
一個與已知宇宙一模一樣的,完整的“宇宙沙盤”,被她憑空創(chuàng)造出來。
從遙遠的星系,到微觀的原子,一切都被完美復(fù)制。
這是一個基于龐大算力,構(gòu)建出的“數(shù)據(jù)備份”。
然后,鶴熙將那縷虛空物質(zhì),小心翼翼地,投入到這個沙盤宇宙中。
“感染”,開始了。
光幕用快進的模式,展示著沙盤宇宙的變化。
被虛空物質(zhì)觸碰到的星辰,并非毀滅,而是開始以一種違背物理定律的方式,進行著詭異的“變異”。
恒星失去了光和熱,變成一個不斷吸收周圍物質(zhì)的冷點。
行星的軌道變得雜亂無章,如同喝醉酒的醉漢。
生命,在這種變異中,化為了扭曲的,不可名狀的形態(tài)。
整個沙盤宇宙,在以一種“概念”被抹除的方式,走向死亡。
而鶴熙,就是這一切的觀察者。
她的雙眼,連接著天基運算群。
沙盤宇宙中,每一次規(guī)則的崩潰,每一次數(shù)據(jù)的異常,都被她記錄,分析,歸類。
她像一個最耐心的醫(yī)生,在觀察一種全新病毒的致病機理。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多久?
光幕沒有給出具體時間。
只看到,鶴熙身后的數(shù)據(jù)墻上,代表“失敗”的紅色警報,閃爍了億萬次。
她所創(chuàng)造的沙盤宇宙,崩潰了億萬次。
直到某一個瞬間。
當(dāng)她再一次,將虛空物質(zhì)投入一個新的沙盤宇宙時。
預(yù)想中的“感染”,沒有發(fā)生。
那縷虛空物質(zhì),被一層無形的,由純粹的數(shù)據(jù)所構(gòu)成的“薄膜”,牢牢地包裹住。
它依舊存在,但它所攜帶的,那種改寫一切的“病毒”特性,卻再也無法滲透出來。
它被“隔離”了。
鶴熙,終于,通過海量的模擬和逆向工程,編寫出了一種,能夠識別并屏蔽虛空信息的,“反虛空算法”。
光幕,將其命名為。
【宇宙防火墻】
旁白解釋。
【該算法,無法消滅虛空,因為它本身,就是已知宇宙規(guī)則的一部分?!?/p>
【但,它可以將虛空,‘格式化’為一種無害化的背景輻射?!?/p>
【它用已知,去框定未知?!?/p>
畫面,到此為止。
全宇宙,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如果說,之前卡爾所展示的虛空之力,讓所有文明感到了,一種面對未知天災(zāi)般的絕望。
那么現(xiàn)在,鶴熙,則用她的方式,為這個絕望的宇宙,筑起了一道堤壩。
一道,用理性與智慧,澆筑而成的堤壩。
巨峽號。
杜卡奧看著光幕,他那一直緊鎖的眉頭,第一次,有了些許舒展的跡象。
“希望......原來,我們還有希望......”
烈陽星。
潘震對著身旁的帝蕾娜,緩緩開口。
“殿下,您看到了嗎?!?/p>
“這就是天使文明,能屹立宇宙數(shù)萬年不倒的,真正根基?!?/p>
“不是凱莎女王的劍,而是天基王的盾?!?/p>
而此刻,全宇宙最感到震撼的,莫過于卡爾本人。
死歌書院。
他看著光幕中,那道將虛空牢牢鎖住的“防火墻”,看著鶴熙那條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沒有因為自己的理論被“破解”而感到任何憤怒。
恰恰相反。
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為“欣賞”的情緒,在他的心中升起。
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喜悅。
是一種,在求道的孤寂長路上,終于看到另一個同行者的,釋然。
他緩緩地,合上了手中那本,自光幕出現(xiàn)以來,就一直捧著的書。
然后,他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樸素的學(xué)者長袍。
對著空無一人的,只有書海的死歌書院。
對著光幕的方向。
鄭重地,微微頷首。
這是一個學(xué)者,對另一個學(xué)者,所能給予的,最高敬意。
光幕,仿佛捕捉到了他的心聲。
將他的話語,傳遞給了全宇宙。
“精彩?!?/p>
“用已知,去框定未知?!?/p>
“鶴熙,你走出了一條......與我完全不同,卻同樣通往真理的道路?!?/p>
聽到這句來自“死神”本人的,至高無上的評價。
全宇宙,一片嘩然。
梅洛天庭。
鶴熙本人,聽到這句話,只是淡淡地,端起了面前那杯已經(jīng)有些涼了的紅茶。
她將其一飲而盡。
然后,她側(cè)過頭,看向身旁的凱莎。
兩人之間的那層隔閡,似乎,消融了些許。
鶴熙的眼神,仿佛在說。
你看,我做這些,從來不是為了得到他的認可。
凱莎的嘴唇,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開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鶴熙的故事,將以“宇宙守護者”的身份,榮耀落幕時。
光幕,卻用一行新的標(biāo)題,將氣氛,再次推向了一個誰也未曾預(yù)料到的,悲壯的方向。
【片段四:天基王的終極形態(tài)——數(shù)據(jù)化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