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做的菜很香，跟門口大飯店的一樣，可我沒有胃口。

她身上有種我不喜歡的味道。

現(xiàn)在，顧敘身上也全是這種味道。

溫晴夾了一塊魚肉，細(xì)心地挑掉魚刺，遞到我嘴邊。

“悅聞，嘗嘗，姐姐特意為你做的。”

我搖搖頭，推開她的筷子。

顧敘拉下臉，“周悅聞！不準(zhǔn)沒禮貌！”

他的聲音很大，嚇得我一哆嗦。

溫晴連忙打圓場(chǎng)：“阿敘，你別兇她。悅聞不想吃魚呀，那喝點(diǎn)湯好不好？”

她說著，就去盛湯。

我鼻子動(dòng)了動(dòng)：“哥哥，你也要幫姐姐洗澡嗎？她身上的味道好臭。”

溫晴端著湯碗的手，僵在半空。

顧敘的臉色變得鐵青，他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拽起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溫晴手一抖，滾燙的湯灑了出來，大半都澆在我的手背上。

她卻先叫了一聲，“哎呀，好燙。”

顧敘連忙捧起她的手，“寶貝，你有沒有燙到？”

溫晴搖搖頭，眼圈紅了，委屈地看著我。

“悅聞，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顧敘氣急，再次把我拖進(jìn)浴室，擰開冷水龍頭對(duì)著我沖。

“我看你越來越瘋了，你給我好好清醒！”

我又冷又疼，蜷縮成一團(tuán)。

“好冷......疼......”

“疼？”顧敘的力道更重了。

“你知道什么叫疼嗎？我為了你，放棄學(xué)業(yè)，沒日沒夜打工，被人指著鼻子罵！我才是最疼的那個(gè)！”

“你為什么就不能乖一點(diǎn)！”

我疼得說不出話，眼前陣陣發(fā)黑。

我又看到了那條黑暗的小巷。

混混們把顧敘堵在墻角，我抓起一塊磚頭沖了過去。

“不準(zhǔn)欺負(fù)我哥哥！”

顧敘當(dāng)時(shí)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哥哥......快跑?！蔽亦卣f，“跑呀......”

顧敘的動(dòng)作猛地一頓，他死死瞪著我。

“閉嘴！”

他抓著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周悅聞，你給我記住了，那天是我救了你！是我！”

我被他嚇得不敢再出聲，眼淚混進(jìn)臉上的冷水里。

那天晚上，我聽見溫晴和顧敘在客廳里說話。

“阿敘，悅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知道你重情義，可你不能為了她，毀了自己一輩子?！?/p>

“你把她送到療養(yǎng)院吧，那里有專業(yè)的人照顧她。”

顧敘沉默了很久。

好久才聽到他疲憊的聲音。

“我答應(yīng)過周叔，要照顧她一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