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整天，肩膀脫了皮，整個人黑得像碳一樣。

這些，我很少跟顧景軒提。

因為覺得沒必要。

兩年努力，我從小業(yè)務員，一步步做到業(yè)務副經理。

公司規(guī)模大了，搬到了新的寫字樓，顧景軒換了別墅，買了豪車，結了婚。

可有些東西，不知不覺就變了味。

自從老板娘主管財務后，報銷制度越來越嚴，審批流程越來越長。

招待費用卡得死死的，精確到分。

每次報銷，財務那邊尤其是老板娘，總要反復盤問，像防賊一樣。

我清楚記得那天，和秦總談完正事，剛好路過蜜雪冰城。

天氣燥熱，他隨口說了句有點渴，我就順手買了兩杯。

沒想過要報銷，當時只覺得是人之常情。

后來整理票據(jù)，想著金額不大，就一起貼了上去。

結果就是這八塊八，我五萬的報銷單全沒了，還得倒罰一千。

也讓我徹底寒了心。

剛按下打印鍵，身后傳來葉詩雯的聲音。

她是我的徒弟，進公司后一直跟著我，是我手把手教會她跑業(yè)務。

“師父，你要的文件我整理好了?！?/p>

我迅速關閉辭職報告的文檔界面，轉身接過她遞來的文件夾。

葉詩雯站在我桌前，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正在打印的機器。

當辭職報告從打印機里滑出時，她的眼神明顯變了。

“師父，這是......”

她指著那張紙，很驚訝。

我若無其事地收起辭職報告，塞進文件夾里。

“沒什么，一份普通申請。”

她卻不依不饒地湊近，伸手拉住我的衣袖，語氣嬌嗔：“師父，你別騙我了?！?/p>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呀？我還有很多要跟你學呢。”

“真的沒事......”

我正要敷衍，行政助理通知下午三點開會。

葉詩雯松開我的衣袖，眼神卻仍緊盯著我手中的文件夾。

我隨手將它塞進抽屜，鎖好。

很快到了下午。

會議上，顧景軒先是照本宣科地總結了本季度的業(yè)務情況，對整體業(yè)績表示滿意。

然后話鋒一轉：“下面要公布的是本季度銷售冠軍，我履行之前的承諾，獎勵三十萬！”

我低著頭，盤算著會后如何遞交辭呈。

“那就是葉詩雯！大家恭喜她！”

我猛地抬頭，正好對上老同學意味深長的目光。

會議室里一片嘩然。

“怎么會是葉詩雯？陳副經理的業(yè)績不是高出她一大截嗎？”

“她只是徒弟而已，怎么可能超過師父？”

“是啊，我記得清清楚楚，最大的那幾個單子都是陳然拿下的啊......”

葉詩雯在一片竊竊私語中款款起身，面帶羞澀的微笑走向主席臺。

經過我身邊時，她的裙擺輕輕擦過我的手臂。

顧景軒抬手壓下議論聲：“我知道大家可能會有疑問?！?/p>

“但按照公司新出的規(guī)定，這次的評獎標準不僅看銷售額，更看重利潤率和預算控制能力?！?/p>

“詩雯負責的項目，平均利潤率比部門平均水平高出百分之二十，而且所有業(yè)務招待費用均控制在預算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