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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走廊里,上課鈴已響,江元把人帶到班主任辦公室。
班主任簡單跟他說明情況后,拿著教案出去了。
“坐,我是市局刑偵隊的,就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蔣平安拉過去一條凳子,對面的杜海洋猶豫了幾秒才坐下來。
“是錢小梅的事吧,我實話實說,我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她一直在明里暗里騷擾我。”
不等蔣平安提問,杜海洋就一通長槍短炮。
騷擾這個詞用的有點隱晦,江元忍不住接話:“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不知道......”
“真的?那你結(jié)巴個什么勁?”
江元近距離對上他的視線時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劉海剪得跟狗啃的似的,也難怪這種天還帶一鴨舌帽。
注意到江元在觀察自己,杜海洋緊張的壓低帽沿。
“誒,你頭發(fā)怎么回事?”
“不小心沾到膠水,給剪了。”
顯然這個答案很難堵住江元點嘴,因為在早上出現(xiàn)在盛天國際的窨子棺中,錢小梅的長頭發(fā)也少了一把。
“朋友,咱當(dāng)著警察的面,勸你還是說兩句實話?!?/p>
江元沖蔣平安挑挑眉毛,開始狐假虎威。
對坐的人沒什么表情,要不是覺得這小子還有點用,早把人踹出去了。
“你......好,我承認,頭發(fā)是錢小梅趁我打瞌睡的時候剪的。”
“你知道她拿去干嘛嗎?”
杜海洋搖搖頭:“不清楚,這女瘋子什么事干不出來?!?/p>
“聽說過一縷青絲系君腕么?”
一提到新鮮詞匯,在旁的蔣平安也正色起來。
“別賣關(guān)子,說?!?/p>
“這玩意兒在以前用的多,古人認為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割發(fā)猶如斬首,開始是指女子割下一縷頭發(fā),系與夫婿腕頭,提醒對方不要辜負自己,但后來隨著時代變遷,又衍生出了其他做法?!?/p>
江元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我們內(nèi)行人叫它青絲扣,做法簡單,取男女頭發(fā),用開過光的紅線編扎在一起,戴在女方手上,日后如果男方膽敢背叛這段感情,就會萬劫不復(fù),不得好死......”
江元說到這,杜海洋肩膀一顫,恨不得把后牙槽咬碎。
“我小時候趕上考古熱潮,我們家老頭子弄到過這個,當(dāng)時戴在一個福晉手上......”
提到這種邪門的玩意,江元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打住,后面的就不用說了?!?/p>
蔣平安聽不下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元只能把矛頭轉(zhuǎn)向杜海洋:“唉,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p>
真要說起來,杜海洋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四舍五入也算是個八十分的帥哥。
錢小梅雖然家庭條件不錯,可架不住她滿臉雀斑。
趁著江元中間出去的空擋,蔣平安問過班主任杜海洋的事。
原是一次選修課上杜海洋替錢小梅解了圍,避免女方當(dāng)眾出丑,后來錢小梅就纏上他了。
像塊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一開始是送吃的,后來是花,再后來是愛馬仕皮帶,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搞得宿舍里的人明里暗里嘲笑他,老師也頗有微詞。
“其實,如果她不這樣,我們或許還能交個朋友。”
杜海洋吸了吸鼻子,把狗啃的劉海撩上去,用帽子壓住。
“看你這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不愧是錢小梅她媽私底下找過你吧?”
江元往口袋里掏了一把,摸到打火機剛想點支煙,看到這是在辦公室又打住。
他就像是杜海洋肚子里的蛔蟲,噎得對方一愣一愣。
“是有這么回事,她媽媽還說要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錢小梅遠一點?!?/p>
聽到如此狗血的操作,蔣平安也跟著冷笑一聲。
錢小梅目前在學(xué)校里還是失蹤狀態(tài),警方暫時還未對外公布她的死訊。
“你最后一次見到錢小梅是什么時候?”
閑話到此為止,蔣平安重新拿回話語權(quán)。
杜海洋想了想,表示最后一面是三天前的早上,當(dāng)時錢小梅給他送過來一個小蛋糕,還趁著他趴在桌上睡覺,把他劉海剪了。
“她當(dāng)時有沒有說過什么?”
不死心的蔣平安繼續(xù)追問。
杜海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淡淡道:“說是要出去玩兩天,回來我肯定會是她男朋友......”
“她怎么這么肯定?”
“這個我也想知道!”
江元聽到這,摸摸下巴接話:“我知道了,她這是去求姻緣去了?!?/p>
他的話引得蔣平安迷惑的轉(zhuǎn)過頭,不可思議道:“信這種鬼話,大學(xué)白上了?”
“咳咳,蔣隊還沒女朋友吧,掉入愛河的女人,可是能為心愛的男人不顧一切的?!?/p>
蔣平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嫌棄的皺著眉看向杜海洋:“別理他,你接著說?!?/p>
“這個......她沒告訴我具體去哪兒......”
顧慮到杜海洋還不知道錢小梅被殺,江元賤兮兮的湊到蔣平安耳邊。
“我想到一個地方?!?/p>
“哪里?”
“娘娘山,我陪我弟去過一次,聽人說,那里的簽特別靈?!?/p>
“銀港市求姻緣簽的地放多了去了,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娘娘山,不偏不倚就在這太極圖陰儀的陽小點上?!?/p>
設(shè)計到風(fēng)水八卦上的知識,蔣平安能說上來的少。
出于之前仰仗他找到過兩名被害人,蔣平安不得不豎起耳朵聽。
“錢小梅失蹤真不關(guān)我的事,我不喜歡她,我只想好好讀書?!?/p>
杜海洋見他倆頻繁交頭接耳,忍不住開口。
來學(xué)校之前,蔣平安就仔細看過他的檔案,這個杜海洋來自小縣城,在縣城教初中,家教嚴(yán),骨子里就很排斥錢小梅這種暴發(fā)戶的姿態(tài)。
“行了,情況我大致了解,留個電話,回去上課吧。”
蔣平安有了思路后,示意杜海洋先走。
很快他又聯(lián)系校方,調(diào)出了四名被害人的檔案。
回到車上,江元的肚子突然不合時宜的打起鼓。
“餓了?”
“嘿嘿,早上那包子里有芹菜,我不喜歡吃芹菜......”
“屁事兒真多?!?/p>
蔣平安白了他一眼,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大學(xué)城附近最多的就是小吃店,他橫過馬路,打包了一份炒牛河,折回來往江元懷里一扔,冷臉道:“別說我不給你飯吃?!?/p>
“沒想到他還是個傲嬌......”
當(dāng)然這話江元只敢在心里說說,臉上照例掛著職業(yè)假笑。
“謝謝蔣隊,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炒牛河?!?/p>
正所謂馬屁拍的好,仕途升的早,江元有他的打算,要找的物件都丟三年多了,基本沒希望,還得有點聲望的人幫忙才好。